来到乞丐的聚合点,是一个破落院子,四壁萧条,到处都脏兮兮的。在他们领域里大概也是分等级的,一个老年的乞丐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脏黑的手掌上有几个铜钱,一个长相粗鄙的乞丐拿过掂量,嘴里鄙夷道,“才这么点啊,老不死的。”
言毕,也不看老乞丐有何反应,拿过剩余几人的铜钱和啃了一半的干粮走了。
余墨这时才现身,脸上抹了黑灰,弄得好不狼狈,嘴里口齿不清道,“哎,你们说,什么救人什么浮屠是真的吗,我死后是不是会成仙,哈哈哈……那我可得多做善事,为了我死后做打算。”
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活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他们神情懒散,不把她当做一回事,余墨拿出那些包子,“来,这是爷赏你们的,别客气!”
乞丐只有十几个,她买的包子足有一百多个,为了不让包子分配不均匀,她自己从墙头跳下来,一个个分发包子。
“别跟爷客气,爷不差这点钱,爷死后飞不飞升就看这一把了。”
他们兴许是乞丐当惯了,养出了点职业病,每个从她手里接过包子后,嘴里直言谢,还说了好些吉利的话,听着还挺有道理的,平时没少这么恭维人。
但他们也没有在得到包子后纠缠于她,安静地坐在角落啃食,余墨还插着腰看了一回儿,一副病得不轻的说,“嗯,很好很好,飞升指日可待也。”
没有像来时用上轻功,出去的时候走大门,可就在这时她被人大力一扯进怀里,那人闪身进了一个房间。
“既然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如来救我,对你死后帮助更大。”那人坐在地上虚弱道,一直喘着粗气,仿佛刚刚带她进来已经用尽全身力气。
她暗叫不妙,但也得继续装疯卖傻,“此话当真?”
“当真。”那人伤得极重,说句话都颇为艰难。
能帮就帮一把吧,帮了这一把就不用再管他,余墨蹲在他身旁,开口问,“那我该怎么做?”
“先帮我止血,我袖内有药。”那人用手扯开左肩的衣服,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伤口有些乌黑的血不停冒出,靠近他的时候就已经闻到,当时没在意,以为是乞丐的居住地太臭的原因。这伤口可真有点邪门,血的颜色都是黑红黑红的,约莫是中了毒罢。
余墨依言照做,用他携带的匕首将烂肉割掉,双手挤压肩上的肉,更多的血水流出来,等血水不再发黑,才把瓷瓶打开,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熟练地包扎好。
“还有吗?”等弄好后她问道。
行走江湖,还真有像她这样不爱用真面目示人的,刚刚她弄了那么多,这人脸色都没变一下,可见脸上是有戴□□的。
但那人没给出回复晕过去了,余墨也不好就这么撒手不管,既然这帮一把是救治好他,那现在相当于帮了一半,剩下的还得帮完才能算是一把,之后的什么她真的是不管了。
余墨三更半夜才回去的,临走前还帮那人按摩一会儿,确认不会再晕过去就走了。
出去这么久没跟罗五他们打声招呼,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在去往她哥的住宅和新住宅的分叉路上,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他们。
等离近的时候才发现,住宅还隐隐约约有亮光,她站在外面片刻,慢慢走过去敲门。
门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罗五流露出焦虑的心情,像是等待不听话的孩子归家后不忍打骂,却一直在唠叨的老妈子,“你可总算回来了,跑哪去了,也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下次可不能这样,让人担心那么久,你张叔还在外面寻你呢,等他回来好好教训你。”
余墨好像一个认错的孩子,站着不言不语,等老妈子教育。
“出去那么久,吃饭没有?”罗五只要人平安无事回来就好,见他摇头,接着说,“厨房里给你留了菜,我去热一热,你可别贪玩又跑出去了。”
余墨在凳子上端坐好,乖巧的回望他,罗五这才放心。
半响后,张十回来了,进来时还是忧心忡忡的,一看见余墨完好无损坐在那,又气打不过来。
坐在他对面正思索着怎么好好教训这小兔崽子,余墨有眼见的倒了杯水给他解渴,等着他发话。
张十平时为人爽朗,说话直接,教训人也是一板一眼的,此刻却不想怒骂这小兔崽子,天知道罗五一直把他当自家孩子养,平时宠得不行,连带他也会对他比较和颜悦色。只好硬巴巴的说了一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刚刚罗五也是这么说的。
余墨自知有错,点了点头,又觉这样有点敷衍,加了一句,“我知道了。”
张十不说话,直视着他,在烛光中要看清他的表情,还算满意,这事就这么揭过。
饭后余墨回房,室内一尘不染,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有些凌乱,床也已经铺好,到处都有两个大男人着手忙活的痕迹。
明天早点起床给他们做煮早餐,这是余墨入睡前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起来做早餐,三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
张十开口道,“十五,昨儿买那么多的衣裳,你今天咋不穿啊。”
“等会,吃完早餐先。”余墨不在意道。
“这扮女子不好做,我等会儿去请隔壁的侄女来帮你。”还是罗五心细,回了这么一句。
“不用,这么小的事我自己能做好。”余墨连忙拒绝,见罗五还是不放心,妥协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