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路程,他们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罗籲火急火燎的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说与九熊听了,当然这些真相都是罗籲从《史记》和野史中了解到的,再加个人的想象和发挥罢了。
罗籲的解说实在是太精彩了,九熊听着听着,竟然悲恸不已,痛哭几欲晕厥,差点从马上坠下来,幸亏旁边的亲兵伸手扶着。此情此景,西野(蒙恬)也忍不住落泪了。
罗籲担心九熊过于悲伤,会出乱子的,不再往下说了,赶紧提醒西野:“大将军,快去救回陛下灵枢,一旦赵高做出丧失理智,后果不堪设想啊。”
“丞相所言极是,我即刻就前去皇撵那里。”西野吩咐一队亲兵保护好九熊,自己则带领大队人马朝皇撵狂奔而去。
“天意啊!”赵高得知前军都已放弃了抵抗,知道无力回天,大势已去,慌乱下令手下逃之夭夭,“你们都逃命去吧——”
没有想到,公子离突然冒了出来:“大人,且慢——”
赵高瞥了公子离一眼,问道:“公子,您还有什么办法,请讲。”
公子离眼珠子一转,阴笑道:“何不来个借刀杀人之计?”
“还是公子高见,提醒了我。”赵高望了皇撵一下,“来人,点火。”
赵高命令手下人备好火把,打算纵火焚烧皇撵,将罪责扣到扶苏、蒙恬的头上。忽然又起风了,火把怎么也燃烧不起来。
额头青筋暴绽的赵高暴跳如雷:“都一群饭桶,窝囊废!”跳下马,一把夺过军士手中的火把,试图点燃,结果徒劳无益。
“大人,快走吧,否则就不来不及了——”公子离哭丧着脸喊道。
西边漫天的尘土飞扬,数万铁骑如飓风一般席卷而来。赵高的手下一见来不及纵火了,结巴对赵高道:“九……九原……铁……铁骑,可不是吃……吃素的。大人,快跑吧!”
公子离骂道:“瞧你们那熊样,平日的威风都哪去了,还不快快将赵大人弄走!”
“诺!”几个喽喽匆匆忙忙给赵高换上了士兵的衣服,推推搡搡扶他上了马背,可是赵高手里还举着没有燃烧起来的火把,愤愤地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还想咋的?逃命才是首要的!”公子离也倏地一下跨上了战马,挥鞭猛地抽了一下马屁股,赵高的战马疼得飞奔起来,一溜烟跑出几十米远了。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啊?”惊慌失措的十来个将军都懵懂了,神色紧张问计公子离。
“还能去哪?蓝田大营吧!”公子离不假思索道。
“好吧,我们都听你的——”
“弟兄们,前往蓝田大营。撤——”公子离一声令下,千余骑紧跟在公子离的身后,慌不择路的一块追赶赵高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西野率着大军到了,将皇撵团团围住。这二万剑拔弩张的虎卫军拒不投降,跃跃欲试,想和九原军以死相拼。
赵高、公子离等都逃跑了,虎卫军没有乱,他们是直接效忠于始皇帝的,如果强行解除他们的武装,势必有一场恶战。
西野(蒙恬)是外臣,没有始皇帝的命令,是指挥不了他们的,他也一时拿不准主意,是战还是劝降。
“还是让我来吧,大将军。”罗籲一个人走出了军阵,“大秦的将士们,尔等誓死护卫的皇撵就是陛下的灵柩。你们都辛苦了,都下去歇着吧。灵车就交给蒙恬蒙大将军的长城军团来保护好了。”
“陛下不是好好的吗?敢问大人,你是谁?”虎卫军的一个高级统领阴沉着脸问道。
“陛下已驾崩多日,千真万确。我是左丞相李斯。”罗籲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前些日子,丞相不是和十八王子回咸阳了吗?”统领还是不太相信罗籲。
“我乃奉储君口谕前来调停的。”罗籲笑道,“我堂堂一国之相,还骗你不成。”
“那圣旨呢?”
“大胆!不是说了是口谕,哪来圣旨?”
“没有圣旨,那就只有刀枪伺候了。兄弟们,有人假冒丞相,准备好家伙!”
“且慢——”西野拍马上来了,“没有错,这位就是李斯李大人。蒙恬我以项上人头担保。”
“蒙大将军,方才末将斗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虎卫军统领是认识蒙恬的,也很敬仰他的战功赫赫,他一挥手:“兄弟们,放下兵器。都下去歇着吧——”统领带着队伍很知趣的撤到了300米外的地方,九原军团得以顺利接手皇撵。
西野和罗籲一唱一和,一触即发的危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人名声在外,不服都不行啊。
“来人,打开皇撵的后门——”罗籲缓缓下马,站在了皇撵边上,熏天的尸臭和鲍鱼味夹杂在一块,颇有点倒胃口。
“该死的赵高,什么馊主意都想得出来。”西野也下马,指挥军士们围成一个大圈,以确保万无一失。
众军士上前,七手八脚搬开鲍鱼筐,卸了下来。恶臭实在是难闻,军士用纱布捂住口鼻,进入辒辌车,抬出棺木,惊讶发现棺木的托架下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此人看上去年纪才十五六岁,脸色苍白如鬼,瑟瑟发抖,两眼半开半闭,衣服肮脏发臭,头发凌乱不堪,处于半昏迷状态,如同刚从乱葬岗里面爬出来一般。
“鬼呀!”士兵们不由得后退几步,定神一看,那人胸部还在微微的起伏,惊愕不已:“太蹊跷了,托架下面有一不明身份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