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岩很清楚,自己主动出来申明魏构的想法,必定会被这个怪异的长公主敲打。
果不其然,长公主脸色一黑,佯怒道:“葛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意图左右储君设立,恐怕有图谋不轨之嫌。”
葛岩笑道:“下官身受康王殿下大恩,不敢有忘,为殿下谋求前程,乃是葛某必须做的事情,即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葛岩说得斩钉截铁,长公主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即便本宫去皇兄面前提储君之事,储君的人选也不太可能是康王。毕竟梁王和赵王,或许更为合适才对。”
长公主此言一出,葛岩和魏构都松了一口。长公主会说这样的话,摆明了已经有商量的余地。
葛岩笑道:“若是现在去提,必定是替他人做嫁衣。无论是梁王还是赵王,他们任何一人当上储君,将来长公主都只会离皇宫越来越远。毕竟他们身靠大树,是不需要长公主您扶持的。”
长公主盯着葛岩看,轻笑道:“本宫乃一介女流,对权力早已看淡,只不过阿构懂事,若是有机会,多美言几句也未尝不可。本宫可是看在血珊瑚的面子上。”
葛岩步步紧逼道:“长公主,您可不要忘记,当年驸马爷就是因为被童大人构陷了与涿州赈灾银一案有染,最终才在狱中郁郁而终。若是童大人和姚贵妃身后的梁王当了储君,将来是否还念及您这位皇姑母,就是未知的事情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葛岩此言一出,长公主从位置上弹了起来。
“驸马爷当年的案件虽然是秘审,但是下官新设立的护龙堂有查案之责,和大理寺四海阁过从甚密,无意间翻看到了驸马爷当年的案件卷宗。长公主或许已经忘却,可是童大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忘。这么多年以来,童大人如日中天,如今太子已逝,童大人带领亲信紧急回京城,只怕储君之位,梁王是势在必得了。”
葛岩的语气越来越慢,似乎在不断刻意刺激着长公主内心深处的逆鳞。
啪!一声脆响。
长公主纤手拍在了茶几上。
“童大春这个太监,阉人干政已经算是祸乱朝纲。若是让梁王当了储君,这大魏还不知道乌烟瘴气成什么样呢。”
长公主狠狠的说了这句话,手掌因为充血,显得殷红。
葛岩看到长公主这个样子,心里犹如吃了定心丸。
葛岩揭开陈年旧事,心里早有了把握。
“阿构,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本宫念你孝心有佳,以后必定多扶持于你。本宫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手上还是有几分实力。以后还是需多走动。尤其是葛大人,记得常来本宫府上做客。本宫对葛大人的才学,可是佩服得紧。今天本宫倦了,等明日从皇兄那里得了消息,再来商议吧。”
长公主感觉自己情绪有点失控,居然开始下了逐客令。
从长公主府出来,魏构还是有点忐忑。
“葛大人,你说皇姑母真的愿意帮本王吗?”
“康王殿下放心。长公主即便不帮您,只要她会针对童大春即可。梁王和赵王之中,以梁王势力最大。殿下您若是直接和梁王冲突,绝对不是对手。可是让长公主出面与童大春周旋,您可收渔翁之利。”
葛岩这一通分析,魏构总算是安心了许多。
魏构亲自将葛岩送回了护龙堂。
如今已经是晌午了。
玲儿和小方早就做好了一桌子的美食,就等着葛岩。
三人坐再一桌,开始大快朵颐。玲儿却拿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葛岩。
“玲儿,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公子,你早就知道雪儿姐也在秣陵城吧?”
“是,是孙伯伯告诉我的。”
“可是你瞒着我,并没有对我说。”
玲儿嘟着嘴,似乎很生气。
这小妮子是生气了。毕竟雪儿曾经和葛岩有婚约。这件事玲儿也是知晓的。
这么多年雪儿和叶伯下落不明,玲儿以为这份婚约已经尘封,或许再也不会提起。
可是现在雪儿和叶伯再次蹦了出来,而且还改名换姓成了御史府的小姐。
“公子,你和雪儿姐的婚约……”
“吃饭吧,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又是孩童时的事情。况且那时候我是大楚国皇子,今时不同往日,任何约定都做不得数了。”
葛岩说着这句话,心里却莫名的一酸。
这么多年,葛岩不是不知道玲儿对自己的情义,但是他内心始终记着当年和自己亲昵竹马的那个她。
父皇曾经写下的婚书,白纸黑字,拓印在葛岩的心底,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玲儿看着葛岩的表情,已经心知肚明了,嘟着嘴默默的吃着饭菜,却是不知何味道。
虽然玲儿也知道,如今葛岩的情况不可能谈什么感情婚事。
无论是背负的血海深仇,还是那随时都会要命的邪功秘法。
可是这些玲儿都不在乎,在她的眼里,只有葛岩,哪怕只是朝夕呆在他的身边,她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小方在一旁看着葛岩和玲儿,只是徒留一声叹息。
午饭之后,葛岩本来打算再练一会儿长生诀。
盘膝坐在院子里,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杀气。
依照葛岩的功力,方圆百丈之内,但凡有点异常,都极容易感知。
有高手!葛岩心里咯噔一声。
他依然不动声色,闭气凝神,佯装继续练着长生诀,可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