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方收到诊断通知书时,胸口如遭重击,刹那间的痛楚得无法呼吸。
“医生,您再看一下,是不是检查出问题了?”
医生接过楚方手里的检查单随便瞟了一眼,肯定地说:“错不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劝你还是早点筹集资金,尽快进行手术吧。如果顺利的话,五年存活率能到百分之六十。”
医生顿了顿:“手术费用,不算后期的持续用药的话,总数大概五十万左右。你回去和家属商量一下,如果要治的话,最好尽快筹集费用,这个病拖得越晚,手术成功率就越低!”
五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楚方的拳头无意识的攥紧,把原本平整的诊断书捏成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他听到自己机械又麻木地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隐藏在白大褂和口罩后面的大夫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挥了挥手,算是对楚方道谢的回应。
楚方打开房门时,忽然转身问道:“大夫,如果我的病保守治疗的话,大概还能活多久。”
“三个月到半年,具体看你的身体素质。”
“三个月么……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
走出医院的大门,铺面而来的热浪让楚方不禁一阵眩晕。
站在天桥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他苦笑一声,将手里已经皱巴巴的诊断报告揉成一团,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从现在起,楚方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他是个孤儿。
在他八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父母的生命,只留下了他自己和双目失明的妹妹。
成长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就在他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可以畅想光明未来的时候,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就在楚方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可以畅想光明未来的时候,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得了一种恶性的肿瘤,就在他的脑子里面。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他回到家,匆匆吃完饭,就一头扎进杂物间,翻箱倒柜地收罗起来。
“哥哥,你在找什么呢?”
听到声响,楚方的妹妹楚菁菁摸索着过来,关切的询问。
“哦,没什么,我忽然想起有个证书要用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知道是不是放在杂货间里,我找找看。”
楚方头也不抬的回答,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产生异常。
自己的生命只剩三个月了,妹妹才十二岁,眼睛又看不见东西。在离开人世之前,楚方想尽可能地给她多做点准备。
杂货间很久没有清理,摆放的东西都是楚方的父母留下来的。楚方的爷爷和父亲都有一些收藏癖,几十年下来,各种稀奇古怪不知道真假的玩意囤了满满几大箱子。除了这间房子,可以说,这堆破烂就是楚方对父母最大的思念寄托。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他也舍不得变卖。
但是如果自己不在了,菁菁留着这些也没有用,所以再留着它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换成现金,好歹能让菁菁在关键时刻多一条后路。
“三十年前的邮票?这个貌似值不少钱。这几块石头是什么鬼?算了拿上吧,去古董市场上估个价。嗯?这个是?”
就在楚方翻箱倒柜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摆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玩意不过一寸见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道在箱子里放了多久。看这样子大概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因为太小了,一直落在角落里吃灰,连原本的眼色都看不出来了。
楚方轻轻一吹,厚厚的灰尘立刻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尘土飞扬之际,他倒是看清楚了手心里的这个小摆件,那是一个小小的青铜鼎。
“这么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爷爷出去旅游的时候买的纪念品,看起来不值什么钱,算了,还是放回去吧。”
楚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刚才一阵咳嗽,在手心里咳出来一小块血。这可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就在楚方不以为意,准备继续扫荡杂货间的时候,手心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有点酥麻,又有点热。
楚方抬起手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上干干净净,哪里还有半点血迹?
惊疑之下,他的眼光不经意间瞟向了青铜小鼎,赫然发现,原本青黑色的小鼎,似乎右上角隐隐闪着金黄色的光芒。
“奇怪了,刚才明明没有的啊。”楚方又重新把青铜小鼎拿回手里仔细把玩。他很确定,虽然只是针尖大小的一点点金色,但是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是绝对没有的。
“难道是……刚才我手上的血碰到它了,然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念头就像是病毒一样,刚一出现,就牢牢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情不自禁地激动和战栗。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
楚方看着手上的水果刀,即使已经用消毒酒精棉擦拭过好几次,但握着刀柄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水果刀在手指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指尖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就停留在那个小鼎上,一刻也无法离开。
那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景象。
指尖的鲜血一滴一滴连续不断,完整无缺的滴落在了小鼎的中心。
然而定眼细看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