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晓居然是丹阳城的公主,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实,宛如悬在马大云头顶的利刀,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值得庆幸的是,几日下来,杨玉晓似乎跟马大云素不相识一般,马大云心中方才安下心来。
这日,辅公祏召集马大云跟左游仙一同面圣。
“大唐军队蠢蠢欲动,在丹阳周围安营扎寨,随时可能攻城。二位对此有何良计?”
辅公祏愁眉紧锁,骄躁不安的迈着方步。
“陛下,臣建议以城内百姓为要挟,逼迫唐军退回。他们若是不从,咱们便散布消息,说唐王不计百姓生死,攻城略地,激起八方群雄愤而讨之,便可缓解丹阳危急。”左游方挼挼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左爱卿此计甚妙。朕了解李靖的为人,绝不会弃全城百姓于不顾。”辅公祏停下脚步,赞许的点了点头。
“陛下万万不可。孟子曰,得人心者得天下。陛下明知道唐王勤政爱民,为何要剑走偏锋。若是陛下体恤百姓,略施恩泽,唐军纵使来犯,城内百姓势必会一呼百应,守卫城池,何惧之有?”
马大云连忙制止,两军交战,居然拿城内百姓作为挡箭牌,如此龌龊之举,也只有左游仙这类卑鄙小人做得出来。
“放肆,区区败将使者,谈何恩施于民。若是此计可行,张善安为何会被唐军生擒?”
左游仙鄙视的瞄了马大云一眼,轻蔑的说道。
“左尚书,正是因为张大行台强横独裁,不思百姓疾苦,才会落得一败涂地。前车之鉴,陛下不可不防。”
马大云暗觉可笑,自己伪装成张善安使者,左游仙还信以为真,至于张善安是胜是败,跟马大云没有丝毫关系。这么大个屎盆子,扣到了马大云头上,未免显得荒唐。
不过,既然是演戏,就必须真情出演,免得露出马脚。
“混账东西,背后议论上司是非,如此大逆不道,有何面目存于天地间?”左游仙怒目圆瞪,狠狠的怒斥道。
“好啦。眼下大敌当前,大家同朝为官,意见有分歧在所难免,何必吵得面红耳赤呢?”辅公祏怒喝一声,惊得左游仙跟马大云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不敢言语。
“左爱卿的计策更为简单,虽说是拿百姓作为要挟,却不一定非用百姓出面嘛。”
辅公祏哈哈一笑,语气平和了许多。
“陛下的意思是?”
马大云跟左游仙相互望了一眼,显得十分疑惑。
“二位聪明一世,为何糊涂一时呢?咱们只要让士兵拦成百姓,不仅能逃过唐军的法眼,还能以假乱真,混入唐军内部,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唐军。”
“陛下英明,臣深感钦佩。”
左游仙茅舍顿开,如梦初醒一般,表情表现得极其夸张,生怕辅公祏老眼昏花,看不清一般。
既然如此,马大云也不敢进一步谏言,只能静观其变。
正在这时,门外一卫兵来报。
“陛下,宇文颖拜见。”
马大云起初没有介意,但是看到对方容貌时候,像是触电一般,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若是拥有土行孙的本领,马大云瞬间就会遁地而逃。
宇文颖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络腮胡子,之前受雇于真定公主,带人砸了马大云店铺。后面又被李元吉纳为麾下,差此没要了马大云性命。
此时再见,这斯岂会放过马大云?
“王八蛋,居然是你?”
宇文颖看到马大云之时,两眼瞪得不能再圆,惊讶之余露出惊喜之色。常言道,冤家路窄,说的不就是这种偶遇吗?过去的新仇旧恨,这下终于一雪为快了。
“这位将军虽然面善,却也素未谋面,这话从何说起呢?”
无赖的最高境界,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一旦心虚,对方必然趁虚而入,到时真是百口难辩了。
宇文颖气归气,却也略有城府,不再继续对骂,转而俯到左游仙的耳边,低语片刻。谈话声音太小,马大云无法听清,只看到左游仙脸色一颤,瞬间眉开眼笑。
“放肆。有话为何不能公开,窃窃私语,究竟为何?”辅公祏大为不满,浓眉紧皱,愤愤的训斥道。
“陛下息怒。这斯辩称是张善安部下,容臣问上一问,便知真假?”
看到左游仙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马大云暗感不妙。自己对张善安知之甚少,历史资料也微乎其微,若是询问起来,自己不知应答,岂不露了破绽?
“陛下,这位将军恐怕错当卑职为仇家,与左尚书串通一气,陛下万万不可听信片面言辞,乱了分寸。”
马大云先发制人,对方来者不善,此计肯定志在必得。为今之计,只能迷惑辅公祏,等下若是回答不出,倒也能合乎情理。
“陛下,此人果然有问题,微臣尚未提问,便露出狐狸尾巴。”左游仙看到马大云紧张之神态,忍不住得意洋洋起来。
“少啰嗦,你不是要问上一问吗?还愣着做甚?”辅公祏对于谁是谁非,心中尚未有定论,所以显得相当着急。
“张大行台曾与隋朝元德太子友好,元德太子赠其一宝物,张大行台予以为豪,经常显摆,帐营上下,无人不知,你既是张大行台部下,此物想必一清二楚,不妨详细说来。”
听了左游仙提问,马大云顿时目瞪口呆。
张善安何时跟隋朝太子勾搭上了?还是个短命太子,历史几乎是一笔带过,张善安何是还得了他的宝物?这都是什么野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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