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弥散着一股子霉味,四周围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细响……

诸正便推想,自己应该是被关在了一间陈年未经打扫的屋子里。

他的眼睛被一块又厚又糙的布给罩住,连只能隐约感应到一丝光亮,推测出当下是白天。

诸正活动了下身子,发现浑身酸痛,动弹不得……想来他定然已被绑了好几个时辰,这又是新的一日了。

“我渴了!我要喝水!”诸正在眼前一抹黑中大喊道。

耳畔很快传来推门声,脚步声,然后有人揪住诸正的发髻,将一碗凉水送到他嘴旁。

“喝。”

诸正咕咚咕咚喝了半口,呛出半口,他红着脸,扯着嗓子费劲发问,“你们是谁!我师父他们呢!你们要干什么!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就算要我死也给个明话吧!”

喂水的人一字不答的走了。

“你回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诸正大叫。

没有人应答。

因为刚刚过分用力,诸正的身子有些发颤。他已经可以确认,这里关押的人只有他一个,否则至少在刚才这段过程中,他应该能听见同伴的呼声。

绑架他的人没有堵他的嘴,说明他们根本不害怕他大喊大叫。

“娘……你一定要保佑儿子啊……儿子才刚刚跟着师父走上了一条明路……”

破庙的另一头,两个半蒙着面的女子正面露愁色地交谈着。

“狄大人,我已再三查验,确认无误——此人身上没有半点巫术痕迹。”说话此人面有刺青图纹,耳朵上挂有纹路复杂的银饰。

银饰的最下端是一串金线制成的穗子,穗子中心包裹着一只黑色的铃铛。

被称作狄大人的女子眸色阴鸷,“可是公主是不会平白乱放消息出来的。”

“那再等等看吧,公主或许还会有指示的。”

……

……

京师,大将军府内。

沈鸿禹今日不用上朝,但因为皇帝下令让他尽早带兵前往益州,军中事务繁多,他忙得脱不开身,寻找诸正的事情只能交由手下人去办。

京师城中的兵卫原本是由芙蓉公主统领,芙蓉公主出嫁后,就交由高中尉接管。

高中尉和沈鸿禹早年间同在一个军营□□事,因而关系也非常亲近,此时接到委托,自是不会疏忽怠慢。

这日早间,谷生按例练武,完事后便来到大将军府门口守着,巴巴地等高中尉派人送信来。

素锦听竹兽医说阿吱和来福好像是因为水土不服,都病倒了,而竹兽医要忙着给狗子猴子调药煎药,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它们。

“拴着也不行,阿吱叫个不停……”竹兽医赔笑,“素锦姑娘,劳烦你找个跟它们玩得来的人,看顾它们一下,如若它们两只身体有何突然的变化,也可及时通知我,避免出事。”

素锦有些愁。

原先在大将军府,她和景儿是配合着做事的。偏巧这次回京之后,景儿家中母亲病故,将军准她回乡扶灵,管家交待下来的事情就全落在了素锦一个人头上。

文蓉在后厨,素琴在祁璐身边,素锦这会儿要抓个人都抓不着。

“对了,谷生呢?”素锦猛地想起他来,“他平时不是负责照顾来福它们俩的吗?”

“谷生小哥在府门口等诸少爷的消息呢……”

素锦气得调头就要去抓人回来,竹兽医连忙拦下,“姑娘,谷生小哥和诸公子平时关系甚好,如今诸少爷下落不明,小哥儿担忧也是正常……”

“夫人就不担忧吗!夫人还不是打起精神在管家里的事情!”素锦气呼呼地绕开竹兽医,往前院小跑去。

大门处,谷生正探长了脖子,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素锦远远就看到谷生这副模样,气得加紧两步跑上前,揪住谷生的后衣领就把他往后院拖。

“夫人供你吃喝,可不是让你偷懒的!”

“我没有偷懒啊,我——”

“还敢说没有?来福和阿吱生病都没人照看了,夫人那儿还等着我去送东西呢!”

素锦手上一使劲,谷生只觉得快要被勒得喘不上气,不敢申辩,忙改口喊“好姐姐、美姐姐”,连连求饶。

两人刚走下前门石阶,忽然听见门外府卫喊道,“谷生,素锦,你们快看!”

府卫指着远处街道上哒哒而来的一辆马车。

“是高大人的车驾!”在将军府当差,没点眼力是万万不能的。素锦一眼认出,旋即也松开了谷生的衣裳。

高中尉到底是京师兵卫统帅,有要务在身,故而没有亲自前来。他派身边的亲信护送诸正回来,发现诸正的经过也由这个兵卫讲述。

“人是在一座位于京师城外泉灵山中的破庙里被找到的。发现时他身上的钱袋已经空空,只孤身一人昏倒在地。巡逻的兄弟中有通医理的,已经替诸公子诊治过,没有中毒迹象,应该是被打晕的。”

“高大人知道沈夫人十分担心,就让小人先把诸公子送来了。”兵卫说道。

素锦忙给他递茶,鹤伯也找人请了大夫来给诸正进一步诊治。

祁璐从后头匆匆赶来。兵卫放下茶杯,向她分析道,“沈夫人,诸公子遭遇的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被心怀不轨的盗贼所为。京师之外的地带自有地方官员,不过沈夫人可以等诸公子醒来之后,问明情况,去京兆府尹报官。京兆府尹会责令那一带的官员严查此事,必然能给沈夫人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好,多谢。你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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