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师利已经做出了安排,士兵们用绳子捆绑着胳膊,视力最好的士兵在前带路,其他士兵跟在身后,慢慢地下山。太白山虽然险要,不过这段路相对比较好走,较为明亮的月色也让士兵们看的更为清楚,走这段路应该没有大问题。
李仲文、丘氏兄弟走在最前面,一路上李仲文试图想要知道杨复生是用什么办法能让众人逃出,但侯君集却不吱声,被李仲文唠叨的烦了,低喝了一声。
“你若再唠叨,我就把你从太白山上扔下去!”侯君集低声威胁。
李仲文一愣,脸色一红,拳头不由握紧,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他虽然没有与侯君集交过手,但侯君集一看就孔武有力,他自问不是对手,现在逃命最重要。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侯君集带着路,走了将近一个一个时辰,寅时初,众人抵达了太白山下,只见前方有着几道栅栏,显然是隋军布置的简易防线,以防义师下山。
前方有隋军的防线,要如何才能逃出去?李仲文、丘氏兄弟,以及义师的将士们,心中都涌出了这个念头。为首几人都看着侯君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上山的?
侯君集全然不在意,他大跨步走上前去,敲打了几下营门。这是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两端都是布满了拒马、蒺藜等物的栅栏,连绵足有五十多步,只有中间的营门可以出入,就算在山上有着地理的优势,也不能冲出。
侯君集一敲门,丘氏兄弟、李仲文等人变了脸色,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不等李仲文惊呼出来,营门打开,露出了一张脸出来,正是杨复生。
杨复生看见李仲文、丘氏兄弟等人,一挥手,道:“快走,不可生事!”说着,与铁柱奋力打开了大门。
虽然不太明白杨复生是如何占据这处要隘,但李仲文、丘氏兄弟等人都是脸色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走过营门,只见几名隋兵躺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李仲文冷哼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了利刃,朝着一名隋兵走了过去。
杨复生听见声音,朝着侯君集微微摇头,侯君集会意,快步走了过去。
“李仲文,你要做什么?”侯君集喝道。
李仲文道:“这些人都死了吗?若是不死,我补上几刀,以免坏了大事!”
这里理由无懈可击,丘氏兄弟都默默点头。
杨复生在一旁,却是咳嗽了一声,道:“侯君集,难道你没有说清楚吗?”
侯君集道:“杨特使,我已经再三说明了。”
“若有人不服,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杨复生喝道。
侯君集点头,目光凶狠地看着李仲文,十分不善。
李仲文道:“复生,你这是为何?”
杨复生哼了一声,大声道:“我设计救出大伙,是用巧计,你如果杀了隋军士兵,窦普行得到消息,一定穷追不舍,如今三军都十分疲惫,又缺乏粮食,将要如何去?你杀了这几人不要紧,却是把大伙往死路上逼!”
李仲文愣了愣,他确实不知道这几名隋兵没有死,刚才也只是想要试探,却不料被杨复生、侯君集毫不客气地阻止了。
义师士兵们听见,都窃窃私语,有人有些不满了,这一路下山,由于天黑不方便走路,体力还是有所损耗,有的人甚至累的直喘气,如今李仲文想要生事,自然不会有人坐视。
“这李仲文,本领没有,只会生事,这一次若不是他,我等又岂会被困在太白山中?”有人低声,在深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李仲文大怒,道:“谁,是谁在暗中说我坏话?”
丘师利反应极快,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如今逃出去最为重要,不可犯了众怒。”
李仲文闻言,冷静下来,只得点点头,不吭声地收起兵刃。
杨复生见他不说话,踱步走到一旁,道:“诸位,时间不早,可尽快离开太白山,我已经策划了线路,只要按照线路行走即可,只要到了黑河附近,谅窦普行不敢来追!”
黑河是京兆郡的地盘,虽说那边已经比较偏僻,但毕竟属于京兆郡,窦普行没有得到允许之前,若是贸然进入京兆郡,这可是大罪。杨复生经过与窦普行的闲聊,知道他只是志在打通扶风郡与京兆郡的道路,其他事情不可能会管。
“另外,诸位现在黑河暂住几日,过些日子,我再把诸位接回郿县!”杨复生说道。
义师士兵多半是郿县人士,背井离乡他们并不愿意,此刻听见杨复生说着,一个个都是大喜。侯君集虽然不是郿县人士,但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一抱拳,道:“杨特使救出我等,侯君集愿意为杨特使效力!”
义师士兵想起承诺,为首几人正要说话,杨复生摆摆手,道:“这里离隋军大营不远,不要多说话,惊扰了隋军!”虽然杨复生有所安排,但安全第一,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义师士兵们登时醒悟,都闭嘴不言,将士们排成队伍,迅速离开了这里。三百多人花费了一顿饭的功夫这才完全下山,沿着小道向东而行。天亮时分,已经走出了太白山的范围,离京兆郡不远了。
“传令下去,加把劲,到了黑河,有足够的食物给大伙吃喝!”杨复生说道,让侯君集、丘氏兄弟、李仲文传令下去。
听说黑河附近有吃的,这些个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的士兵们眼睛都亮了起来,鼓足了力气前行,终于,在响午时分,抵达了黑河岸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