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高甑生、侯君集、梁建方等人带着部队回来了。在山中过了这么些日子,一个个都变黑了许多,身后也矫捷了许多,据侯君集说,他常带人在秦岭山中打猎,一个个都练成了猴子一般的身手。
杨县令召集他们回来,侯君集不解,他正想大干一场呢!等杨复生说了想法,好战分子侯君集立刻出言支持。
当兵嘛,想要升官,就要挣军功,军功从哪里来?无非就是打仗,杀人。只有打胜仗,杀更多的敌人,才能捞到更多的军功。听见有仗可打,高甑生、梁建方等人都十分赞成。
尤其是席君买,前两次出兵没有带他,他就有了怨言,表示这一次要随军出战。众人商议之后,决定留梁建方、侯君集在郿县,杨复生带着高甑生、席君买等人去雍县。至于李秀宁那边,柴孝和时刻关注,一旦有变化,随时派人来禀告,必要的时候,可以救李秀宁。
安排好了一切,杨复生带着五百人赶去雍县,这五百人多半原先是留在郿县的,杨复生采取了轮换制度,让前一批士兵休息,等待以后的大战,李秀宁那边,还会有战事。
五百人一路疾行,用了两日的时间,进入雍县地界。又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段路,到了雍县城东三十里左右的地方,就发现唐弼的斥候。唐弼号称拥兵十万,兵马众多,就算有所夸大,也应当有三万左右的兵马,所以杨复生不敢大意。
离雍县越近,意味着唐弼的兵马越多,情况越危险,区区五百人,杨复生不会去直接硬碰硬,更不会进城,以免被唐弼死死困在城中。他在三十里出的一个山坳里驻扎下来,派出斥候探查,黄昏时分,斥候带回来了消息。
唐弼已经率领大军杀到,兵马有三万之多,这个数量超出了杨复生的预想,三万兵马,确实太多了。就算是雍县城中,满打满算,隋军的兵马也只有五千人左右,只能说自保有余出击不足,所以窦琎才会派人在郡内各县搬取救兵,集中力量守卫扶风郡郡治雍县。
杨复生仔细询问了一番,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知道唐弼虽然兵马众多,攻城也有几日,但雍县城中,隋军初战,一个个都憋着气,劲头很足,打退了唐弼的进攻,唐弼损失了一千多人,据说他大怒之下,杀了好几人,催促他们连连攻城。
唐弼缺乏攻城器械,便一边攻城,一边大力制作攻城器械,给了雍县一点喘息的时间。
雍县的隋军看起来自保有余,杨复生略作思考,修书一封,交给了高甑生,叮嘱他派心腹送到雍县。高甑生满口答应,立刻派人送到雍县去。
当夜子时,雍县收到了一封书信,这是一封有人利用弓箭射进城中的书信,有人打开一看,立刻送到了府衙。
窦琎父子还没有睡着,正在商议着事情,见有人送信,心中奇怪,窦琎立刻打开书信,仔细看着。书信里,郿县县令杨复生表示他已经带兵在赶来的路上。
看完了书信,窦琎揉了揉太阳穴,反贼势大,令他十分焦虑,如果唐弼攻破了雍县,全城百姓恐怕都不免被荼毒。
“杨县令能来,是雍县的福气。我果然没有看错此人。”窦琎说道。
“父亲,杨县令带了多少人来?”窦普行问道。
“只有五百人。”窦琎回答。
“五百人,杯水车薪。”窦普行摇头,这点兵马实在是太少了,听说他在郿县招兵,为何只有区区五百人?
“确实是杯水车薪,但各县的援兵,杨县令是来的最快的。”窦琎说道,把书信递给了窦普行,道:“你看看。”
窦普行心中诧异,但还是接过书信,仔细看着,末了,摇头苦笑道:“杨县令说他有妙计,只是五百人能有什么妙计?”
窦琎捋着胡须,笑了起来,道:“你们都说此人有不同之处,有士人之风。等贼兵退去,我倒是想要看看,此人究竟如何?”
窦普行也笑了起来,道:“父亲一定能看见此人。”
窦氏父子聊着的时候,杨复生的驻地,三军已经休息,杨复生叫来了高甑生、席君买两人。
杨复生在地上画了几个圈,道:“两位,这里是雍县,这里则是唐弼的驻地,双方有十五里左右的距离,这一次唐弼率兵足有三万之多,不知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退敌?”
席君买比起梁建方多了几分谋略,闻言,道:“杨县令,唐弼势大,就算驰援雍县,也无法击败唐弼,我倒是觉得,不如假装投奔唐弼。”
高甑生摆摆手,道:“不可,就算投奔了唐弼,他的部下太多,恐怕也没有办法撼动他。”
两人说得都有一定道理,杨复生站起身来,负手踱步,思考了片刻,道:“其实在来之前,我就有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有些大胆。”
高甑生昂然道:“不管如何大胆,杨县令但有吩咐,即使前方刀山火海,卑下也不皱眉。”
席君买也道:“杨县令有何妙计?”
杨复生目光扫视了两人一眼,目光中带着坚定,说出了三个字,令两人都十分震惊:“招降他。”
“招降?”高甑生吃了一惊,道:“杨县令不可,唐弼号称拥兵十余万,如此强大的实力,不可能投降。”
席君买急忙道:“杨县令三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杨复生摇摇头,道:“我心意已决。”此事成了,就事半功倍。
“若是如此,我愿意代替杨县令前去唐弼大营。”席君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