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盈恭恭敬敬的随着宦官进到了前殿,恭恭敬敬是太子本身的一种大德风范,风度优雅而翩翩。萧何、樊哙看见太子进来,礼貌性的退站在一边,拱手相待。刘邦正坐在一块写有“贤德致远”大牌匾下,龙颜不悦。刘盈礼貌性的对萧何和樊哙点头示意,他俩弯腰回礼。太子整理衣冠,连忙趋步到刘邦跟前行稽首大礼:“父皇长乐未央,儿刘盈拜过父皇。”
刘邦素来不是特别喜欢太子,只奈太子乃吕后所生,而自己偏偏钟情于戚夫人,也喜欢戚夫人所生的刘如意,如意活泼好动,性情像极了刘邦本身。刘盈性格儒雅敦厚朴素,本来刘邦就不怎么喜欢儒生,太子却一派儒生风度,奈何太子从小跟着他受了大苦,刘邦心底自是也有一份歉意,他让宦官扶起太子,叫太子坐在他身侧,宦官给太子搬来一个毛席子放在刘邦身边不远的位置。
刘邦闷声问道:“不在太子殿,来此作甚?”
太子恭敬答道:“儿听说渭水决堤,周县百姓罹难,儿实为挂念,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儿也好向父皇学习施恩惠于百姓之事。”
太子的话很实在,刘邦本应欢喜,面儿上、心里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不再理会太子的任何话。太子不明白缘由,刚要再问,萧何适时的向太子有意的咳嗽了一声,太子立刻明白了萧何之意,遂不问。
萧何与太子眼神交汇一番便上前一步恭维刘邦:“太子贤德,乃我朝荣幸,渭水决堤,陛下定会处理的完美无缺,百姓定会传诵陛下的英明神武。太子如要学到皇上的雄才英武,日后还得少许努力才是,陛下一代雄主,独一无二,不可与之睥睨。”
太子立刻明白了萧何的意思,遥遥点头致谢萧何。
樊哙本是一介武夫,听不得这些个文邹邹又带些拐弯抹角的话,顿时有些急躁,声如洪钟开口道:“哎呀呀!樊哙一介武夫,不知诸位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知道奉陛下之命行事即可,现在什么时辰,长安城的这些个文武百官跑哪里去了?臣觉得陛下应该好好惩治一下这些人。”樊哙在殿里急的走来走去,嘴里碎碎念着。刘邦见樊哙如此,心中怒气渐消,樊哙历来如此不拘小节,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刘邦喜欢他的地方。刘邦方在不悦刚才太子一语,看着眼前这个走来走去的将军,只觉得晃眼,忍不住笑了,指着樊哙道:“将军坐下吧,来回走,晃的朕脑袋晕。”樊哙脚步立即收住,杵在那儿,抓着脑后脑勺吞吐起来:“这,呃……”倒也随着刘邦‘嘿嘿’笑了。
正说话间,殿门外一个宦官急急忙忙的进来向刘邦禀告:“文武百官均已到齐,已在大殿外等候。”
刘邦‘嗯’一声,太子把刘邦从席子上扶起来,刘邦拍拍太子肩膀,叫他一块去前殿。
天空依旧澄明,长乐宫楼阙庄严,前殿之外聚集着文武百官,神色凝重,时而扼腕长叹;时而又与身旁的官僚紧张的谈论;时而又背手身后,低头思虑;时而又抬头仰望澄明的上空。忽廊上高声传来,“皇帝有旨,宣百官觐见,趋——”文武大臣们赶紧进殿。前殿龙榻之上坐着刘邦,黄袍在身,隆准而龙颜,精神矍铄,雄武英才,帝王之姿令文武百官敬畏敬仰。刘邦的一侧坐着太子刘盈,虽座位比刘邦稍微低了一个台阶,也是高高在上俯瞰群臣,居高临下被人敬仰的感觉太子从来没有过。
大臣们小趋着进殿后形成一个方阵对高祖刘邦行了一个甚大的君臣之礼,百官双手高举头顶作揖,低头齐齐朝拜道:“陛下长乐未央千秋万世。”几百人同时下跪,同时朝拜,同时应和,场面甚是壮观威武。此威严的朝拜场面是太子从未经历过的,看着文武群臣跪倒在自己面前,太子只感心潮澎湃,内心一种无名的力量使劲儿激荡,犹如自己是皇帝,百官们朝拜的正是他自己,甚是觉得威严至极,如画江山就在眼前似的。太子看傻了眼。
“诸卿免礼。”刘邦一声令下,百官立即分立两边,一排文官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满腹经纶;一排武官雄壮压场,铁面英豪,个个尽显大将之风。刘邦巡视过百官之后,脸上似乎有一丝不悦和落寞,问旁边的传诏谒者:“淮阴侯何在?”
谒者从旁边小趋到阶下跪而奏:“淮阴侯称病说身体实在不适,不能参与这次朝政,望陛下见谅。”
刘邦听到淮阴侯又称病不朝,脸色顿变,却亦无可奈何。自从把韩信贬为淮阴侯以来,韩信就一直与皇帝消极对抗,常以生病为由拒绝上朝,这也是刘邦最痛心无奈的地方,想到这里刘邦的面色严肃了许多,但很快又和颜了:“既然淮阴侯身体有恙,朕怎能不体谅?”群臣皆知刘邦‘惦记’着韩信。早在汉六年就把韩信从楚王的位置上给削下来,伪游云梦又将韩信逮来长安,将他削爵为淮阴侯,置于他的眼皮底下控制着。此后韩信便推托几年打仗时落得身体有病为由拒绝入朝参政。刘邦倒是有时也以下棋为由召韩信入宫说谈,有时也叫韩信随自己去附近的百姓家里微服一番,韩信都无一不从。一君一臣的演绎直到现在。同样没有来的还有留侯张良,因为张子房身体素来孱弱,刘邦入关后,曾答应子房让他不过问朝政。子房乃帝者师,曾一心追随刘邦,助他统治天下,期间并无半点对刘邦有不敬之处。子房自入关中后,便在家静居行气,从不过问政事。韩信虽以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