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让侦探社的人收手了,就算以后要制作悲剧纪录片,她也不想利用这个叫大崎娜娜的女孩子。因为这个女孩看得很明白,她不是给一笔钱就会出卖人生的肤浅女孩,这一点从她勤奋艰苦的打工就能看出来,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身的美貌,她还在空虚迷茫中,只有打工赚来的微薄薪水能带来安全感。
花泽见过太多类似的案例,所以有些欣赏她。
不过“大崎娜娜”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闪现了不过几分钟,就被女生协会大量的工作内容淹没,如今唐泽安排一切,她只需要在每月专栏节目总结篇露一下脸,背一下提前准备好的大数据分析汇报就好,像是法制专栏和社会援助机构的结合。
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安妮和abuy公司的工作上,花泽开始检讨自己对女生协会的敷衍态度,决定亲自写一篇论文,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内容。
唐泽没有催促她回东京,花泽唯一忧愁的事,就是千南女士催她回家,而她不仅肩膀带伤,脖子还都是吻痕。粉底根本无法遮盖,实在没办法回去见老妈。
不过还是要按约定返回东京。
临行前花泽吩咐阿崇把莲单独约出来,在小时候常去的乌鸦公园享受野餐,一边喂乌鸦一边听莲弹奏吉他。
一时间竟有些时光错乱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莲笑起来还是那么灿烂,带着十七岁男生独有的阳光洒脱,直到听到花泽介绍阿崇“未婚夫”,莲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随即扯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笑意。
在莲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没什么一生不变的东西。
泰和花泽见过面之后,就立刻和蕾拉分手,刚刚演出结束的蕾拉出奇的平静,似乎解脱了一样,苦涩的笑着离开。莲以为泰已经跟花泽和好如初,回到原点,他比谁都开心,甚和他们一起生活。
可是,这个年龄明显大出好多的男人居然是花泽的未婚夫,那这样的话……
“花泽,泰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不打算跟泰在一起还要破坏泰和蕾拉的关系,这算什么?你曾经那么喜欢泰,现在好像都变成玩笑一样。”莲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吉他弦,神色晦暗。
花泽有些意外,摇摇头让阿崇去买啤酒,看着莲低落的神色,想了想才轻轻开口:“泰是我的人,我对他的喜欢一点都没有减少。莲,喜欢不一定要强行把对方绑在身边。”
吉他声骤然停止。
“你做的事我好像永远无法理解,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花泽,我给你弹一首新创作的曲子吧。”莲换上轻松的笑意,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拨动吉他弦。
清脆的叮咚声连在一起,时而急促,时而顿止,又缓缓滑音。
这是一首欢快中透着无奈和死寂的曲子。
小小年纪就多愁善感,以后会得抑郁症的,莲……
花泽担忧的皱眉,想了想还是说出口:“我和阿崇是协议结婚,不出意外的话六个月后就会离婚,为了顺利展开工作只能这样,你别告诉泰。”
听到这话,莲终于不再勉强假笑,换上真实的惊愕,“真不懂你们极道的世界,话说回来,你有纹身吗?你可是黑川组大小姐!”
莲开始有心情聊天了,花泽却没好气的使劲捏住他的脸:“我才搞不懂你呢,绝望的像得了抑郁症一样,让人担心,纹身嘛,再过三个月就要进行纹身了,不过全胛纹身很痛的。”
莲拍开花泽的手,眉眼间恢复了笑意,揉了揉被捏疼的脸颊,真正开始享受野餐,阿崇拎着啤酒回来,莲甚至心情不错的跟他干杯,单纯的像个孩子。
前后情绪变化太大,阿崇看着这个小少年,满眼的不可思议。
泰把莲照顾的很好,泰能对全世界淡然包容,唯独对她厌恶极深——花泽嘴角上扬,慢慢喝着啤酒,身后成群的乌鸦连成一片漆黑的海洋,聒噪声让人心安……
公园里散步的都是老年人,很少有少年喜欢这个乌鸦聚集的公园,更别说野餐,鸟屎到处飞,看到坐在乌鸦堆里野餐的年轻人,远处的老人们指指点点,花泽知道他们一定在骂自己三人傻逼。
鬼知道短短五年时间这里的乌鸦会成几何倍数增长。
不像话的野餐,食物最后都喂了乌鸦,花泽拉着莲去居酒屋大吃大喝一顿,最后醉醺醺的上车,阿崇只喝了小半瓶,全程都在当背景板,最后很尽职的开车返回寺岛旅馆,给醉酒昏睡过去的莲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花泽满身酒气一进屋就滚倒在榻榻米上,阿崇都没来得及搀扶,花泽已经接连翻滚几圈准确无误的撞在桌脚上,痛哼一声,扶着额头坐起身。
她一脸茫然的打量四周,再抬眼看看站在门口的阿崇,确认已经安全回到旅馆,又倒头昏睡过去。
如墨的长发张扬的散落身后,脸颊绯红,美不胜收。
阿崇凝视许久,垂下眼帘倚在门边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轻轻将花泽安置进被褥中,关灯出门,轻轻把拉门阖上。
他走到车里,取出那部移动电话,点上一根烟,靠在车外拨通电话。
“我会和黑川结婚,我仔细考虑过,她提出的条件还不错。
……所以,以后别再打电话了,我从不欠你什么。”
漆黑的停车场,香烟的火光微弱闪烁,白雾腾起飘散消失在空中。
古贺崇跟电话那边一起沉默,过了许久,电话中突然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透着彻骨的冷意,熟悉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