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断定我会来?”
张居正坐定,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房子易说道。
“我不确定你回来。但你既然来了,我们做一个交易可好?”开门见山,房子易没有时间与一只老狐狸打太极。
张居正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以为一张手绢还能威胁到老夫,那你就错了,今天你也打错算盘了。”
“张大人如此口气,想来是对我如今处境很清楚了,看来大人消息也很灵通。”房子易知道东厂的形势瞒不过有心人。也确实如此,在房子易还没有回京的时候,张居正东厂的耳目就传回消息,东厂现在是暗流云涌。
从房子易回京一直留在宫里,张居正也看出了一些苗头。堂堂东厂督主,回京半个月的时间,连一次东厂都没有去,只能说明房子易现在处境很不妙。原本打算与房子易合作的张居正动摇了,他不愿插手东厂的争斗。
“有些事情瞒不过张大人,但有些事情,我想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说话间,房子易拿出一个纸条,递给了张居正。
‘镇守使秘密返京’,看到这几个字,张居正脸色凝重了起来,一改刚刚风轻云淡的表情,将纸条拍在桌子上,沉声说道:“难道他们想谋反不成?”
东厂作为皇上直辖的监察机构,密布全国各地,十五个省都有东厂镇守使。一般没有圣旨传召,不得回京。
吃惊之余,张居正盯着房子易,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房公公,这些可都是真的,要是此事落实,无异于谋反。”
“张大人,如此事情,若非事实,我怎敢乱说。再说,我身为东厂督主,即便此时内讧,也不至于将东厂推至绝路。”
想想张居正也觉得房子易所说有理,如果不是真的,除非房子易疯了,否则哪有人断自己的路。
房子易显得有点无奈地说道:“本督主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走朱邰的老路,为了大明江山,我死不足惜,若是皇上有什么闪失,我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张居正陷入里沉思。如果仅仅是东厂内讧,他可以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等他们彼此分出了胜负,再找一个盟友。但若是东厂另一股实力意图谋反,事情就大了。此事容不得丝毫大意。
“为了国之安慰,大人可要慎重啊。”房子易提醒道。
思量了一会,张居正已经做出了决定,此事他万不能置身事外。京城动荡是挑战也是机会,上一次,徐阶与高拱两人就因为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惹怒了皇上。
“房公公,不知除了这张密信,可有万全的证据?”
“想来张大人也知道,回京本个月,我一直身居宫中,一次东厂都没有去过。我为的便是秘密查探,奈何他们行事小心,没有丝毫把柄留下。”房子易显得很无奈,张居正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若是有证据,房子易就不会找他了。
心中一动,张居正觉察到了什么,心中一惊,不悦地说道:“房公公,你莫非将老夫当成傻子了么?上一次因为东厂之事皇上震怒,要是老夫贸然上奏,势必会招之皇上问责。再说,要是上奏折,不是告诉皇上,我在监视东厂。”
张居正以前虽然重视房子易,但没有想到眼前之人城府如此之深。一般人得到消息,必然顾不上考虑其他,一定会中了招。他庆幸自己睿智,没有着了房子易的道。
房子易笑了笑说道:“张大人误会了,费周折将你请来此地,你以为我就是为了算计张大人吗?”
冷哼一声,张居正说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要是张大人如此想,便是小看咋家了。我想张大人也看出来,这是一次机遇,一次难得的机遇。”
“偶,那房公公说说,你到底是如何打算?”
“张大人,徐阶与高拱各掌内阁半边天。你身为徐阶一脉,若是你老师在,你难道还有出头的机会?”
房子易刚说完,张居正腾地就站起来,冲着徐府的方向拱手,说道:“老师对我有提携之恩,身为学生,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老师的事情。”
对于张居正的反应,房子易丝毫不惊讶,继续说道:“张大人,徐阶虽有提携你之恩,别忘了他还有嫉贤妒能之嫌,这么多年对你打压的还少吗?我想这些张大人应该比我清楚,再说年纪大了,也容易犯糊涂,回家安享晚年,也是你对他尽了孝心。”
张居正刚刚只不过是做做姿态,他隐忍多年,有满腔抱负不能实现,官场沉疴依旧,徐高二人只顾争斗,根本无所作为,他早就对徐阶心生不满。。
知道张居正有些话说不出来,房子易将纸条向前一推,说道:“徐大人对东厂和咋家可都是欲处置而后快,若是让他嗅出蛛丝马迹,你说他会忍得住?”
“这……”
“张大人,你应该清楚位子是有限的,要想坐上去,就必须将位子上的人搬下来。机遇难得,大人可不要错过。”
房子易的每一句话都深入张居正的内心,让张居正隐藏在心底对权力的**慢慢膨胀了起来。
张居正是一个小心的人,他每走一步都小心万分,即便心已动,他还在盘算着。心底暗暗对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以求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张居正手动了,将纸条紧紧地攥到了手里。房子易举起手里的茶杯,对着张居正说道:“张大人,祝我们合作愉快。以后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