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都市建市早期,只有一条主干道。北头儿从市政府起,南头儿到火车站止,全长约5公里。中间有两个简易的交通亭。当时提起鹰都市,人们形象地说,不过是“北头儿到南头儿,一条路,俩岗楼”。
最早的这条路就是正中路。
后来城市建设加快,以正中路为中心向四面辐射,终于形成了“三纵三横”的交通格局。
东西向的以建中路为中心,北边修成了矿工路,大大小小十几个煤矿都在这条路的北侧,错落分布在20多公里的狭长区域;南边修成了南环路,火车站成为南环路的骄傲标志。
南北向的以正中路为中心,东侧叫平马路,西侧叫光明路。
平马路一带原有几个村落,从落英山南麓一路下来,尽是岗岗坡坡,路基是用棱角山石铺成,好多年都不能完全平整下去。
光明路实际算是西环路,紧接大片矿区,煤矿开采没几年,便形成了不少塌陷区。这一带人口本来也少,一擦黑便格外冷清。
于是一段时间内,鹰都市又成了另一种形象。人们说:
东边石,西边坑,
半岗半坑一座城。
北边一片矿工棚,
南边常听火车鸣。
正中路,居正中,
平马路,路不平;
光明路上难光明,
建中路长只向东
比较突出的是东西两面形成鲜明对比,一边人满为患,一边荒芜萧条。
随着矿藏开采向外延展,为了平衡,市里组织对西城区域开发
大的塌陷饮水围湖,小的直接填埋平整。
工商局、教育局、税务局等一大批市政部门陆续搬过来,沿着光明路左右两侧,建起一座座整齐的大院,多是四层主楼,两边二层配楼。
院子中间建一堵宽约四米,高近两米的影壁墙,刷上标语,整个院落更显得庭深气穆,孑然独立。
市政府市委家属院也分布在建中路一南一北。相应的区政府、公检法等大批部门紧随其后,先后在光明路两侧建立起来。
特别是建了三个颇具规模的中心花园。几年的光景,光明路一带时闻花香鸟语,处处湖泊楼阁,幽然恬淡,闹中取静,成了鹰都市最适合人居的明星区域。
鹰都市工商局就位于光明路北段。
下午三点左右,金英和办公室主任张丽一起,赶到了市工商局门口。
尚天云本来也想过来,又一琢磨,觉得还是先不出面好。万一自己去谈僵了,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他便让张丽叫上金英,先过来摸摸情况。他感觉,这事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能了结。
张丽两人都是第一次到工商局来。在大门口,看到影壁墙上迎面两行红色大字:公平公正,执法为民。
刚要进院,从门口小房子里出来一男的,大声喊:“干什么的?不许进!”
金英赶忙走过来说:“我们找消费者协会的周秘书长。”
“你们是哪儿的,有预约吗?”男的看样子有50多岁,一脸威严地看着金英,“这是办公场所,没有预约不能进。——最起码也得登记一下才能进。”
张丽这时叫了起来,“李叔,你在这儿上班啊?”
那男的一转脸,认出张丽来,讪笑着说:“哦!是这闺女啊——你们找周秘书长?”
“是啊。上午有人通知,让过来后找他。”
“他属于消协,在西配楼一楼。——刚才我看见他已经来了。”
那叫“李叔”的还热情地给指着方向。
张丽道着谢,和金英进了院子,按照指引的方向往里走。
“张主任,你认识他?”金英奇怪,“怎么也不用登记就让进了呢?”
“我们一个家属院的。平时老见面——只知道他姓李,没想到是在这儿当门卫。”
两人说着话,走到西配楼中间两扇大玻璃门前。一推门,里面竟是一个宽绰的大厅。右手边一溜长长的柜台,坐着两个女的,正面对面吧嗒吧嗒地嗑瓜子。
张丽问:“请问周秘书长在吗?”
靠门口的那位转过脸来,“你们是鹰天食品城的?”看张丽点点头,女的有点不乐意地说:“不是让你们三点到么?——现在都几点了?”
张丽抬头,柜台里墙上方挂有钟表,大约三点一刻。
“路不太熟,耽搁了点时间。”金英带着歉意解释说。
“嗯!——下次按时来。我们都忙着呢。”说着拍拍手上的瓜子皮,拿出笔和纪录薄,起身出了柜台,带两个人顺大厅一角的楼梯上到二楼。
进入一间标着调解室牌子的房间,那女的先自我介绍说姓纪,是消协记录员。问了二人身份职务后,出去了。
不一会儿,调解室门打开,一个身体敦实,面皮白净戴眼镜的青年男人推门进来。姓纪的记录员给他介绍了张丽和金英,两人才知道原来这男的就是周秘书长,赶紧站起来客气问好。
周秘书长冲二人点点头,示意几个人都坐下来,一脸沉重地说:“不瞒你们,投诉人是局里职工。稽查科金科长专门给我交待过,这事很严重。——本来上午他就要带队去你们店里挨个查封的。后来是宫科长——就是你们公司蔡大姐爱人给劝着了。
——我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人家一家子都进了医院,你们鹰天得给人补偿。店内检查的事你们也必须有个结果,绝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
金英和张丽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这周秘书长挺平易近人的。张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