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年感觉王长空的态度是真诚的。他也理解。人常说林子大了啥鸟都有,难免下面会有人生出些歪脑筋。
不过,王长空今天这种态度,让人着实放心不少。刘青年连声道谢。
王长空和二人说着话,一起出来,和刘青年两人道别后直奔会议室。刘青年两人便回了肉品厂。
果然,下午四点,肉品厂的牌子被送了回来,周周正正地重新挂了上去。
张鲜明兴冲冲地过来给大个儿李汇报。
刘青年也在,笑着对张鲜明说:“以后有啥事及时汇报。”
张鲜明一听,立马想起孙来的情况,刚想张嘴说,大个儿李一使颜色,“没啥了。”
刘青年看到了大个儿李的动作,疑惑地问,“不会真还有啥事吧?”
大个儿李连忙说:“小事,不值一提。我们能处理好。”
刘青年犹豫了一下,随即又放下心来,“有王县长在这儿,应该啥事都能解决。你们自己处理吧。”说完,驾车回了鹰都市。
刘青年走后,大个儿李问张鲜明,“你是想说孙来的事嘛?”
“是啊。这小子越来越不靠普。昨天我在一家饭店里找到他,他喝醉了。还是我给他结帐后,这才回来盖章出货。他借着喝点酒,明确说,这么长时间,咱们也不表示一下,太不够意思……这不是明要吗?”张鲜明说到这儿满脸的无奈,他已经被孙来搞得痛苦不堪。
大个儿李沉声说:“以后不用管他。我有办法对付他了。”
“那就好。——不赶快处理好,万一哪天影响店内销售,就是大事了。”张鲜明忧心忡忡地离去。
大个儿李从内心里已经对孙来反感到极点。
从跟着刘青年打拼以来,虽然磕磕跘跘地遇着过不少困难,但大家那时都在一起承受。来到肉品厂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本来都挺顺利的,却让孙来接二连三闹幺蛾子。
对于马仁财,大个儿李也生气。他主要觉得此人太贪,若真是普通的人情往来,大个儿李也就给了。可马仁财张口就是好几千,这让大个儿李心疼加肉疼,毫不犹豫地当场拒绝。
处理马仁财的事儿刘青年亲自出面了,一个孙来能也让刘青年出面?要是这样的话,就像王长空训斥马仁财一样,他大个儿李在这儿干嘛?
大个儿李尤其憎恶被人威胁的感觉。像孙来这样的,不满足我,就给你使绊子,掐脖子……这感觉让大个儿李极不舒服。
一个小小的检疫员,你真能有能量左右一个近百人的企业?
大个儿李从内心看不起这种人。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由于肉品公司进驻东山时间还短,像孙来这种小人物的事,不方便给王长空拿到明面上说,这才使得孙来越来越嚣嚣张,简直有点肆无忌惮了。
——马仁财的事一处理完,大个儿李思想一松,猛然想一个人来。他想,你孙来不就是无赖式的耍狠吗?——那就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好了……
中午,东山县西环路上。一个脸皮白净的高大胖子骑着自行车往县城方向而来。
到了城区十字路口,路边是一家四川炒菜馆。胖子直接骑到门口,下车,用一把胶皮长条锁熟练地把车子锁在饭馆门口的杨树上,便摇晃着高大的身躯,一晃一晃地挪进屋里。
店里只有一桌客人,三个20多岁的年轻人。胖子瞅了一眼,径直来到靠窗的桌子旁坐下。
系着花布围裙的老板娘赶紧走过来,边拿着抹布擦桌子边问,“吃点啥,还是老样子?”
“对。一份牛肉,一盘花生米,一半斤装的二锅头。”胖子流利地报着菜。
老板娘显然对他不陌生,抬头看看门外,“你们领导没跟着?还是等你吃完再过来付账?”
“什么领导?他是个狗屁!”胖子气呼呼地说。“说起来他是财务经理,实际一分钱的家都当不了。我正烦他!——你等着看吧,今晚上我让他带着厚礼到我家求我去。”
老板娘笑了笑,奉承说:“那可不?——他们整个厂子都靠你混饭吃呢!”说着话,老板娘很快端上了酒和菜。
胖子打开酒,“咕咚”先喝了一大口,大咧咧地喊,“嗯——我就喜欢这二锅头,够劲!”说着又夹起一大块牛肉来,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唉,你说——”胖子又喝了一大口酒,旁若无人地冲着老板娘喊,“那姓张的今晚会带什么东西给我?”
“那我咋知道!”老板娘说,“不过听说肉品厂挺有钱的。他不会直接给你带钱吧。”
“不会!”胖子又喝了一口酒,肯定地说。“他不当家。一分钱的家都不当。——不过,我这回是给他来真的。我已经留话了,他要是空着手去,我指定让他们抓瞎。”
说完胖子又把手中的酒举起多高,两眼放光地盯着子,“他要是能带一箱二锅头来,那我也可以接受。啥事慢慢来嘛……”
此人正是东山县畜牧局派到鹰天肉品厂的检疫员孙来。他是局长马仁财的小舅子,在畜牧局干五年多了,一直做肉品厂的检疫员。
鹰天接手后,孙来也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所以前几个月他一直很配合。眼看着肉品厂生意越来越好,可自己却一点捞不到。他有点忍不住了。
回家后孙来问姐夫马仁财怎么才能从鹰天捞点啥?
马仁财说:“我只能给你一个位置。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干呢!你自己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