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天食品城桐柏店门口，店员刘晓慧坐在桌子旁，临时负责招聘报名登记。她翻看着登记本，有些犯愁。从上午到现在，来咨询的人不少，登记备案的却只有三个。
还不断有人三三两两地过来，看着广告牌上面的招聘启事议论着。
“基本工资800元，有些低啊！”
“思八达可是1000呢！”
“是啊……”
多半天时间里，这样的话刘晓慧都听得麻木了。她板着个脸，内心腹诽不已！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800元的月工资在豫州市不算太高，可也算中等偏上的水准了，干嘛非得跟思八达比呢？
一个男青年站着看了好几分钟，走到刘晓慧跟前。“你们招聘的店长工资多少？”
刘晓慧一听这话从心里就反感。这种一上来就问工资的她已经接触了好几个，印象极差，这会儿也懒得搭理了。
她努努嘴，“广告上写着呢！”
“才2000吗？人家思八达可是2500起啊！”
刘晓慧对这人翻翻眼皮，没搭理他。
“我原来在国企还拿1000呢！”那人自言自语。
“那你还出来干啥？”
“还不是因为……破产了嘛！”
“噢！”刘晓慧点点头，一副非常理解的样子说：“——你去思八达吧，他们的高管工资老高呢！”
“高是高。就是要求的严了些，必须有本科以上学历和同行业从业经验……”
话没说完，这人自己不说了，拿过一张登记表来填写着。
“你以前是干啥的？”
“以前在纺织厂车间做过主任助理。”
刘晓慧接过登记表，认真地看了看。“根据你这情况，不能应聘店长，只能干普通理货员，底薪800——或许，也可以做个柜组长……”
“那我不干！”来人说着真的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刘晓慧顺手把表格扔到了垃圾篓里，腹诽着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今天是国贸中心招聘会的第二天，杨苏丹带着行政部人员仍在现场。她听从秋雨的建议，三天前在桐柏店这边设立了招聘报名点，临时让店内人员帮忙，重点招聘店内营业人员。
杨苏丹按照周殿军要求，特意注明下岗职工优先，但没想到效果很不理想。
刘晓慧翻看着登记本数了好几遍从前天开始到现在来登记报名的才十四个人，而且年龄都在40岁左右。
这状况很让人奇怪。
那么多人下岗，尤其在这一带相当集中，难道都已经找到工作了？还是都自己创业了？……
这两年人们的心理有了很大变化，对于下岗由开始的不接受、排斥，到现在都习以为常了。
据说，在莲花超市都城广场等国有企业，有职工还主动要求“下岗”，这样可以得到一笔买断费，然后凭着下岗证自己做生意，有不少的优惠……
但不可能都去创业啊，总得有人需要一份普通工作维持生活吧！
然而这会儿刘晓慧终于弄明白了：竟然是嫌工资低！
好在那男的离开后，旁边又走过来两个中年妇女。一谈话，都是原棉纺厂工人，30岁，高中学历，想应聘理货员。
填完表格，她俩没再说待遇的事，只是问：“将来会安排在哪儿上班啊，能不能在这附近呢？可以离家近些！”
“——不一定。根据店面拓展情况统一安排。”看两人稍有些不安，刘晓慧又无奈补充了一句，“我做个备案，尽量考虑吧。”
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走出多远时又回头交待，“别忘了啊！一定注明了”
刘晓慧摇摇头，一对儿“事儿”娘们儿！对两人已经没了信心。
……就这么陆陆续续的，到四点左右，总算又有三个人报了名。这和前两天也差不多。
不过这几个年龄都在30岁左右，也全都是下岗职工，没再提出啥额外要求来。
马上五点，看已经没有人再过来咨询，刘晓慧站起来准备收桌子回店里，突然又有人走了过来。
“你们还招人吗？”问话的是一名瘦瘦的中年妇女。
“哦！你应聘吗，想报什么岗位……”
“我……就报营业员吧！”这人似乎有点很不好意思。
刘晓慧拿出一张登记表，“你先填写下，留个联系方式。过几天会通知你面试。”
那女的犹豫着，终于还是拿起笔，填了起来。
“你叫……”刘晓慧忽然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
女的紧张地看着刘晓慧。“嗯！”
刘晓慧猛然想起一件事，“你等会儿。”说着转身回到办公室。
“店长，咱们开业时抓住那个思八达的线人叫什么？”
柯美云今天没去国贸帮忙，见刘晓慧很着急，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列出了一串名字，旁边还有备注。比如：董行，思八达总经理；岳文胜，人力资源部经理；高伟，开发部经理……
名单的最下边是手写上去的一行字，备注说明是思八达线人。
这名单本来是王利军列的。他是为了提防这些人再到店里来，不定再出啥幺蛾子。唯独这最后一个，是柯美云加上去的。
她听谭维维说过思八达经常有人来店里了解商品信息，尤其这个，被当场抓住了。
“叫侯翠英，怎么了？”
“那可能就是她。”刘晓慧找出当初张丽做的一份记录，拉着柯美云一块出来，那女的还紧张地在外边站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