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经管委那里还没有消息,倒是重新恢复总经理助理职务的杨勇了解到一些信息。他马上给尚天云进行了汇报。尚天云叫上刘青年,这才组织了一次临时专题会。
“事情弄明白了。”尚天云说,“据金英的爱人讲,这次收购程序上没啥大的问题。但有一点,经管委组织开职工代表会时,职工代表的数量不够。按规定,应该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代表参加。可是当时很多人都已离岗,无法通知到。经管委为了赶时间,就举行了小部分的代表会议,通过了破产报告。
但这个不是主要原因。这次堵门的根本原因在于那位姓魏的车间主任。他对这次收购一直不积极,就想着把饮料厂的地皮、厂房、设备一下子卖掉,然后分了。
目前他组织了不少人,提出两个异意:一是认为卖给鹰天的价格太低,造成了国有资产流失;二是要求重新开会,重新讨论破产方案。
据说,他已经联系了几个煤老板,有意参与竞标……”
毛成才立刻发言,“这种问题严格来说,其实是经管委在程序上的失误,跟我们没啥关系。经管委应该负责摆平。”
“但经管委似乎不太积极。昨天下午,我去见金哲,他竟然躲起来了。何主任说,他已经跟金哲汇报了,只能等领导定。”周殿军无奈地解释。
王干愤愤地接口道:“那得等到啥时候?我们第一笔补偿款都交了!——如果一直接收不了,真等上个年而半载没头没尾的,那该怎么办?”
小孟:“叫我说,我们手续齐全,合法合理,凭什么不能接?那些人光嚷嚷着自己的权益不能受损害,难道我们的权益就该受损害吗?”
……
众人议论纷纷,没个定论,最后都把目光看向刘青年和尚天云。毕竟他们两个才是最终决策人。
尚天云这几天一直头疼。如果只是因为参会讨论的职工代表不够,程序有暇眦的话,问题并不大,重新再补充通过就行了。
但问题是那个叫魏经铭的车间主任显然别有所图。他鼓动这么多人出来,背后还有人撑腰,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若是协议没签钱也没交,大家公平竞争,自然也不必多虑。
可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好比一锅饭做好,米啊面啊柴啊什么都没了,变成一锅白米饭,净等着去吃了——偏偏有人占着锅台,按着锅盖说这饭不是你们的……
这让人有点窝心加戳心!
刘青年静静地坐在那儿,认真地听着每个人的发言。
他跟尚天云还有所区别。
尚天云心里多少有点负担。这阵子本身事多,都是烧心费脑的,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让来之不易的鹰天陷入万劫不复!
刘青年倒坦然得多。尚天云分担了大部分日常琐事,刘青年从内心里放松出来,潜意识中也没觉得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实在不行,大不了重新一穷二白,也不算吃亏。
刘青年见尚天云皱着眉头,脸上能拧出水来,笑呵呵地说:“尚老大,想啥呢?——跟谁欠你二两狗肉帐一样!”
尚天云拿眼横了横刘青年,没好气地说:“这经管委金哲也是不靠谱,还有那何主任,早先都干嘛去了?”
刘青年笑着说:“——我们知足吧。幸亏只是他们俩。如果让金达民也掺乎进来,我们不定得掉坑里多少回呢!”
转过头刘青年又凝重地说:“毛书记说得有道理。其实,目前看关键在于经管委的态度。只要他们那边态度坚决,我们就名正言顺。
就像孟副总说的,我们的权益也是合法的,也同样该受保护……”
刘青年沉思片刻,随即又说,“我看这样,咱们两方面着手。我和尚总,周副总重点盯着经管委;孟副总和杨勇助理想法去和饮料厂职工们多接触,重点了解下普通职工啥意见。
那姓魏的有私心,职工们肯定不会是铁板一块儿。你们深入了解下,和金英她老公、还有经管委留守的负责人多沟通,看能否有啥有用的信息……”
会议结束,刘青年和周殿军下午就又去了经管委。
金哲不在,说是去了啤酒厂。
据说啤酒厂目前情况很不好。周殿军在时拓展出的一点空间再度丢失。开工不足,窟窿越来越大,几乎又回到了原来那种境况,甚至工资都不能按时发了,弄得金哲焦头烂额。
两人又转回来见何主任。
何主任深表同情,无奈地说,“已经给金主任汇报了。没有得到下一步指示,只能先等着。”
何主任为这事也很郁闷。昨天上午,商管委留守饮料厂的智胜天回来跟他汇报了情况。说一大帮人在姓魏经铭鼓动下,很不安分。
有人说:咱们这么大一个厂子,三十年的积淀,光一个红喜儿的牌子也得值个千儿八百万。
如果钱平分到了每个人头上,再不济也有个几十万吧,这些钱供我们下半辈子吃喝都没问题——也算对得起过去这几十年,我们算没有白干。
可卖给刘青年呢,才那么一点钱!——将来赚钱还是他拿大头儿,我们就是一打工的……
何主任听说后气得笑了,骂道:“这他妈的脑洞也太大了点——那是国家的资产,就这么地给你们分了——真以为自己是主人翁,想当地主老财呢!”
可骂归骂,何主任也没招儿。当初开职工代表会时,确实少了4个代表,10个代表去了6个,那姓魏的和另外三个咋都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