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没有的事儿!
醉花坊姐妹情浓,幻兮儿无故被抓,翠妈妈也无心营生,馆中姐妹多半惊魂未定,剩下的几人中除了淌着泪干着急,实在想不出具体的法来,若是普通人家的事,破财消灾的方式尚可用于私了,可死的偏偏是郭家人,虽说是养子,但郭家老太极其看重郭府声名,如今怎可轻易罢休,唯一能指望的逍遥馆馆主又在昨夜不知去向。
“命苦啊,兮儿,当初真不该把你留在这儿!”翠妈妈熬到天色暗沉时只能悔恨自责着。
“翠妈妈,兮儿虽是来咱醉花坊晚了些,但如今濒临一死,咱们要想些法救救她啊。”年纪与幻兮儿相仿的清儿啜啜泣泣。
“这满城都是巡司衙的罪昭状,我们哪有能力救啊?”
“再难也要试,我们……”
“停!停!兴许还有一法!”翠妈妈喜出望外,众姐妹倾耳详听。
逍遥馆馆主一行人北行探寻花楹冢途中,七彩孔明灯幽幽漫飘天空,喜好新鲜事物的莫飞见到彩灯满天时格外兴奋,敲窗数声,要少爷瞧上一番。
逍遥馆馆主蛮眼一瞧,其中端倪已猜测几分,立即喝令全部人马调转车头回古凡城。
莫飞不知所谓,调转车马的同时满脸疑惑对着少爷,逍遥馆馆主嫌马车行缓,示意手下让出一匹良驹,自己轻驾马匹疾驰而回,莫飞紧紧追赶。
“霓虹彩灯每盏红隙皆添一重缕黑痕,违了常理的彩灯定然要寓意其他。”逍遥馆馆主在暗夜中连鞭数次,不断加快马疾之速,“我们从古凡城出发,一路所见皆逊色于醉花坊的霓虹七彩,而醉花坊中唯有幻兮儿是着了红妆入了咱逍遥馆。”
“所以,这是醉花坊在告诉我们兮儿妹妹出事了?”莫飞顿悟。
“对,红隙添黑,很有可能事态极为严重。”
莫飞一听兮儿妹妹出事更加心急火燎,两人快马加鞭疾驰。
水牢内幻兮儿已被恶水没到下颚,撕咬的疼痛感早已令她失了知觉,水温随着时长骤降成寒,若不是被缚住手脚束挺着,幻兮儿不等水涨,肯定跌进这不知深浅的恶水中。
“原来死前是这般恐惧。”幻兮儿晕晕沉沉,呢喃中的话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她勉强睁着自己的眼,远处的火光迷迷糊糊中现着重影,幻兮儿摸不透这星光的火点究竟欲意为何?
“你是在嘲笑我么?”幻兮儿最后那点清醒让她掏了心悲伤,“笑吧,害了芳姨,又没找到昊儿哥哥,确实该笑,该笑…。”幻兮儿终于再无力抵御悲伤的覆袭,她的头垂低,缓缓淹没在恶水中。
恶水刹那间活了生息,水里幻聚成无数的游虫,窜进她的耳鼻。
她脑中的神经似乎突遇灭世的野兽,一根根随意拨动,再獠着牙
被挑起折断,然后搓揉撕咬,就如芳姨说过的那样,野兽逮捕猎物,用尽全力的猛烈才能彰显它的雄伟,这恶水冲灌激烈,从头倒至,回环相逼,幻兮儿心中灼热如焚,几番倒腾,大口的心头血被逼吐出口,在恶水中晕开一片腥。
腥味浓稠,脖上的红色血珠仿佛苏醒的嗜血老魔,恶水中幻兮儿的血被一点一滴地吸附,直至腥味褪去,红色血珠盈满血光,挣开幻兮儿脖上的系绳,强钻进幻兮儿的口中,顺着恶水寻进她的脑海。
血珠冉起,冥冥中,幻兮儿只觉自己落在冰封的棺柜里,通透晶莹,寒而不厉,迷蒙中,她在冰棺里随着轻缓的水流慢慢地微浮轻起,有着在秋千上荡动的轻快感,似乎在抚慰着她静静地睡去,这份安然令她错然,像含着醉一般叫人垂恋……
蓦的,远处隐隐有人朝着她的方向哭喊,声嘶力竭的,悲戚十分,那声音熟悉得令她淡忘,只有眼角渗出的两滴泪花在为那女子悲怜,她想睁眼回望,即使短暂的一瞬也好,却被突降的一股未知的力,狠狠击中她的冰棺,剧烈的震动,不断翻覆成旋,侵入水中,海里的气压怒阻着她的到来,四面八方的力她已然无力承受,只能成为等待凌迟的俘虏,任凭大海吞着无尽的大口快速将她噬没,直至打沉到最幽深的海底才罢了手。
漆黑如墨的暗,她忍挨了许久,就是不睁开眼她也怕,她怯弱地喊着“母亲”,却只能听到自己无助的声在广际的暗中渐渐消逝,屡被摧残的冰棺此时又像迟暮的老人,所有的生机对它而言就是虚无缥缈的奢望,尽管它也想牢牢遵循护主的使命,但心有余力不足的事它也强求不得,绝望地逞强半会儿,终在海水入侵的那刻开始,在冰冷中宣告失败。她狭窄的空间里,海水冲灌迅速,来不及再呼吸一口,她已然落进快要窒息的痛苦中……
“捞起来。”来人声音粗鲁,“看看死了没!”
幻兮儿离了恶水,红色血珠聚魂骤止,凝在额上,成了朱砂点花的红。
不知是谁往她的腹上狠踢两脚,肚内灌满的恶水活生生被抽挤得倒逼出喉,混着胃液,连吐数口,幻兮儿才重拾意识。
刚才那幕恍惚生死的画面她辨不得真假,奇怪的是她的四肢回血活络,失去的气力不花半刻功夫竟重新获得,除此以外,她不觉体内有其他异常,伸手可见的五指依旧是她自己喜欢的那般纤长。
“交代吧,如何杀害郭家少爷?”问话的人着一身冷气逼人的藏蓝色制服,正面绣着两只状似麒麟,却比麒麟更为凶狠的图腾,圆鼓着青色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我,我没有。”幻兮儿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