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一惊之下险些歪倒,扶着椅背侧身道:“吟儿,原來是你!”
秦自吟直起身子,笑眼盈盈向前望去:“你把我当作是她了么!”顾思衣忙紧走几步过來见礼:“夫人!”刘金吾笑mī_mī地在秦自吟身上扫來扫去:“啊呀呀,二哥好福气,嫂嫂当真是花容玉色,倾国倾城,哈哈,小弟刘金吾这厢有礼!”说着折身作揖【娴墨:不问如何來京,便是知情了解根底,作者不写,正是要人自思】。/> 秦自吟笑道:“叔叔免礼,相公,原來你在京还有家人!”常思豪拉着她的手:“且不忙说这些,刚才你说到‘把她找回來’,莫非下落不明的是阿遥妹子!”秦自吟眼神转冷:“瞧你叫的这亲,还说不喜欢她,是,是,死的是春桃,你开心了,【娴墨:聪明人早已料到,无它,想那摘弓去射人的事,阿遥必做不出,故当时必是春桃醒來,阿遥昏趴在马上,】”常思豪失笑:“我怎会盼春桃死,她……她嘴是利害些,人还是好得很!”
秦自吟甩开他的手:“哦,人都死了,你还记着她的坏处,一听阿遥沒事,你却忍不住要笑出來!”常思豪瞧瞧刘顾二人,有些尴尬,然而听到阿遥未死,自己内心忍不住高兴,确也无可辩驳,秦自吟扁了扁嘴,接着道:“阿遥是很好啊!你肯替她暖脚,都不肯替我暖,我被人劫來抢去的,你见了面都不问我怎样,也不问问咱们的孩子是否平安,就只顾想着她!”说着眼圈红起,一甩袖子走向后堂。
顾思衣忙道:“夫人孕期烦躁,你别怪她!”急急跟去。
眼见二人走远,刘金吾笑道:“嘿嘿嘿!二哥不必生气,女人都是这样,越是嫉妒,越是心里头有你,给这个暖脚,就得给那个梳头,夸这个美貌,就得赞那个温柔,若是厚此薄彼,又怎能尽享齐人之福呢?”
常思豪心烦意乱,甩了他一眼:“你经验倒多!”
刘金吾嘻嘻一笑:“见笑见笑,承让承让,【娴墨:真说得出、认得下,早不知羞耻为何物矣,】【娴墨二:贱格日日涅夫,】”
常思豪长长吐了口气,漫无目的地左右瞧瞧,问道:“戚大人也回去了!”
刘金吾一笑:“回去了!”手往怀里一伸,掏出那“百二秦关”的信封來,在掌心一抽,笑道:“不过把这个留下了,咱们三兄弟结拜,他这当大哥的总要出点儿喜钱!”说着向前递过。
常思豪摆手:“你留着罢!”又问:“皇上那边又有了什么变化!”刘金吾道:“能有什么变化!”常思豪目光冷扫:“跟我打哑谜么,你原來对徐阁老可不是这个态度!”
刘金吾拿信封蹭着脸嘿嘿一笑:“其实也简单,那天在石桥上,我在不是说了么,我这日子不能再这么烂下去了,要想有改动,就得有行动,这东西就跟赌钱一样,要玩就得玩大的,哥哥敢玩儿,小弟有什么不敢跟的!”
常思豪道:“你赌钱都靠手法作鬼,关系到身家性命,自然更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娴墨:一眼看透,小常进步绝大】”说着身子后靠,十指交叉在胸前,眯目一笑:“昨天徐阁老见皇上,双方不大愉快吧!”
刘金吾脸色一正:“高深莫测,高深莫测,二哥,我算服了你了!”他凑近些道:“徐阁老见皇上,是说西藏的事!”常思豪:“哦!”刘金吾道:“他替才丹多杰说话,想让皇上把藏巴汗这封号给端正承认,皇上回來很不高兴,据我猜测,皇上其实是想打!”【娴墨:想打,是因逆不可助,端正汗号,是考虑息事宁人,一为情理得体,一为利益方便】
常思豪迟疑道:“可是皇上不是说藏地偏远,才丹多杰实力又雄厚,他想安抚为上么,徐阁老所言,应该正合他意才是!”
刘金吾道:“龙意难测【娴墨:君心岂能让人知,何况小常这样人】,皇上是什么人,据我对他的了解,谋逆作乱这种事,皇上最是不喜,你想想他为什么肯把国库几乎全部的收入拿出來支持平倭,为什么对王崇古、李成梁、俞大猷、戚继光这些将领这么重视,现在他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罢了!”
常思豪恍然生觉:“这么说,戚大人的事……”
刘金吾笑道:“嘿嘿!戚大人遭人弹劾,皇上哪能放在心里,其实皇上明白他于大节无亏,只是有点小贪,比大肆铺张的胡宗宪要低调得多,当官不怕你贪,贪得再多,大不了用不着你的时候定个罪一抄家,钱还是皇上的【娴墨:不悟此道不能当皇上,一个人享受能享受多大,古董是替人攒的,钱更不用说,最后只落个吃喝罢了,】,就怕你沒本事还瞎贪污,那就纯粹是祸国秧民了,我看皇上调他入京的意思,是借这个引子敲敲戚大人,让他别太骄了,也顺便封了别人的嘴,以后该用还是会用的,戚大人唬得不轻,他成天在前线攻杀战守,哪能明白这里面的奥妙,瞧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儿,我瞅着都好笑!”
常思豪道:“既然咱们结成了兄弟,你何不对他直说了此事,也免得他为此悬心!”
刘金吾连连摇头:“不能说不能说,我以前是误会他了,现在明白过來怎么回事儿,我是打心眼儿里真仰慕他【娴墨:戚娶小妾是好色,小刘不以为意,盖因自己更好色,】,可他是靠军功起來的,眼里瞧不起我这号人,不借这机会,我哪能和他套上交情,朋友各有各的交法,您可也别给我捅漏喽!”
常思豪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