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方到大理寺天牢门前,便听狱卒说秦子墨已经提前赶到,正在审问犯人,二人皆是一愣,随即一同进入。
“秦子墨他怎么会来?”
“大概是父皇的意思。”
林芷若心想,秦子墨会审个鬼案子啊,可别还没等她将嫌犯的嘴撬开,他就已经将嫌犯给打死了!如此想着,她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果不其然,刑房里传来泼水的声音,接着便是鞭打的响动,林芷若冲进门里恰好看见悠扬被吊着,秦子墨正拿一条鞭子往他伤痕斑驳的身上使劲招呼。
“王爷住手!”
林芷若上去握住秦子墨的胳膊阻止他继续用刑,秦子墨怔住,转头莫名地看着她,“苏公子有何贵干?”
“不能再打了,他身上原本就有未痊愈的旧伤,王爷再这么打下去,打死了嫌犯什么都问不出来。”
“三弟,苏若有比用刑更好的手段,就让她来审吧。”秦子裕也在一旁劝说,而后不动声色地将林芷若的手从秦子墨手上拿开。
秦子墨见他们两个一同出现心中略有不快,但也只得忍耐住,将鞭子放了回去。
“此人着实嘴硬,审了近两个时辰仍一无所得。”
林芷若看着嫌犯鲜血淋漓的身子秀眉微蹙,吩咐狱卒:“将他放下来。”
“你可真是够傻的,早跟我招了也不用白白流这许多的血不是?我的手段虽然令你吃苦,好歹却不伤身,你乖乖地将功补过,往后还是一条好汉,何苦这么死脑筋?”
悠扬睁开迷蒙的眼瞧着林芷若,顿时神思清明了三分,这个人白日折磨了他一顿好的,如今又想再来一次?他心底不由得揪紧。
果然,此人又动用了白日的招数,原本他浑身各处的鞭伤刺痛不已,被她一点便浑身发麻起来,虽然比起鞭伤已经不算很是折磨,可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我很欣赏你这么能忍,出了这大理寺咱俩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我叫苏若,你叫什么名字?”
悠扬咬着牙不说话。
“一个名字而已,你告诉我,我也未必查得出个什么来。倒是你,若是继续这么嘴硬下去,就算是我肯放过你,迟早有一天王爷要是将你打死了,你的墓碑上也要刻字不是?”
秦子墨有点无语,脸黑了一分。
“不说是吗?”林芷若抬手,又点他一道穴,“那就再来点儿料。我也不想这么折磨你,是你太不会爱惜自己了。”
麻透了的全身又窜上了一阵接着一阵的痒痒,悠扬被弄得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是必须得忍,现在时机还没到。
“一个名字而已,你不说,早晚有一天我去问小蝴蝶也能知道,你这是要让自己白白受罪?”
林芷若说着,忽然发现嫌犯的表情一变,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变得比先前清明了些。
这些细微的变化秦子墨和秦子裕都不懂,而林芷若却瞬间从中读出了许多的线索。
林芷若之所以提起劫狱的小蝴蝶原本只是她的一个无心之举,可他已经伤成了这样还能对于小蝴蝶的名字有所反应,说明小蝴蝶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除了小蝴蝶救他出狱的恩情之外,他和小蝴蝶,肯定还有事!
林芷若基本可以判断,他和小蝴蝶之间近来必定是有联系的,而且他对小蝴蝶十分重视,说不定在受刑时撑不住了满心都是在想着小蝴蝶。
可以说,她这是发现了他的弱点,戳中他的软肋了。
可是当下秦子墨和秦子裕在旁边,这个软肋她却还不想利用,毕竟若问到某些层面上的问题,不宜让别人知道。
林芷若假模假样地折腾了悠扬一顿,眼见他人又像之前一样昏迷了过去,过颇为无奈地看向秦子裕,为难地蹙眉:“看来想从他嘴里得到可用的线索,还得再想办法了。”
“连你都没有办法,看来也只有先这样了。”
“先把他放下来关到牢房去,严加看守。”林芷若嘱咐了一句,就先出了门。
“本王先行回府,三弟也早点回吧。”
秦子裕亦退出刑房,只余秦子墨一个人在其中。
“慢着。”他阻止狱卒放开悠扬,命令他们:“弄醒他。”
狱卒一盆带着薄冰的凉水迎头浇下,被折磨得昏迷的悠扬被迫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眼前修罗般的俊美男子,却是心底一松。被他折磨总好过被那个白衣怪人折腾,那种浑身又痒又麻又痛的感觉,他真是受够了。
“你若是坚持闭口不言,今夜本王奉陪到底。”
悠扬晓得自己经历这一天下来怕是没多久又会昏迷,失去知觉不省人事只是迟早的事,因此他也不多么的畏惧了,只是闭着眼睛咬牙忍痛。
孟东星说过,秦子墨此人虽然不及秦子裕多疑,心思却缜密得很,他若非是到了无可忍的濒死状态就将编纂好的供词和盘托出,不单不会令他信任,而且还会使自己陷入下一个绝境,所以到此为止他也只能忍。
“冥顽不灵,来人,今夜不准他睡,凉水泼不醒,就用滚水,泼到他招为止。”
秦子墨扔下一句话狠命令,便在火炉后的座位上坐下,一双鹰般的冷眸盯住悠扬。
夜深人静,小蝴蝶独自一人起来,推开窗瞧着院子角落那道门,等待谁将它打开。虽然悠扬说过他有事要暂别几日,可是她心里仍然静不下来,总是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城中仍然在戒严,她和其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