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清楚可见的楚洛衣的名字,忍不住抬起手指轻轻抚上,一贯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久久没有散去。
敛去心头多余的心思,欧阳千城收回心思。
同云洛伊相反,在楚洛衣死去的时候,这个温顺的女子却突然变了模样,仿佛一瞬间,继承了她所有的智慧和手段。
如果她是她,那么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她不折手段的想要得到北燕的皇权,所为的...便是向他复仇...
“联系神龙宗的长老,让他将世上所存在过的宗族消息整理出来,交给我。”欧阳千城开口道。
“属下明白。”
欧阳千城看着被风吹的簌簌的纸张,越攥越紧,最终,放手扬开了它。
几日后,神龙宗的长老秘密将消息交给到了欧阳千城手上。
点着微暗的烛火,欧阳千城独自一人在烛火之下翻看着手中的消息。
一张张纸上记载着所存在过的各个宗族,有些附有宗族的令牌,有些附有宗族的图腾,有些附有宗族的传言,有些则神秘的只有一个名字。
欧阳千城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却在翻到一张的时候,将其他的全部放下,怔怔出神。
猎人,存于千年之前,无处不在,传言起于南昭,以猎杀叛逃者为初衷,无从考究。
看着那把带有蛟龙的弯弓图案,欧阳千城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眸子之中呈现出泛红的水雾,这个图案..这个图案....
恍然间,欧阳千城回想起当日在楚家等待楚洛衣时,在楚家书房曾见到的那个图案...
当时,巧合之下,书架顶端被包裹起来的羊皮卷掉落下来,而第一页便是这个图案。
他记得,当时来不及细看,便被洛衣的父亲惊觉,将书收走。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未必记得,可是如今这个图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昔日的记忆却像是潮水一般翻涌而来。
甚至于在上次记起这件事后,他隐约记得自己除了在楚家中见过这个图案之外,此前还曾在何处见过,只是调查了许久,也迟迟没有消息。
欧阳千城详细的翻看着有关猎人寥寥数语的记载,以猎杀叛逃者为初衷...
叛逃者..叛逃者...
欧阳千城手中的纸张一时间纷纷散落,有的掉落在火盆了瞬间化为灰烬..
对于楚家而言,何为叛逃者?唯有对于皇族,对于南昭,才会存在叛逃一说..
一旁的侍卫只瞧着素来稳重不已,不可亵渎的太子今日似乎有些异常,有些慌乱,似乎一直在找着什么。
两个时辰后,欧阳千城终于找到了千年前南昭的那场叛乱,由内而的叛乱。
楚家老祖宗为了保护当时的南昭陛下,满门死伤惨重,偌大的楚家,只剩下一个孤苦的老人和他的孙子。
快的翻看着,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终于在找到一切后,欧阳千城跪坐在地上,沉默下来。
是了,猎人不是楚家的,而是南昭皇室所有,只是因着当初南昭皇帝的信任,以及千百年来的变迁,猎人不再认同南昭皇族,反而只认撒下滔天大网的楚家。
欧阳千城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营帐,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在现这一切后,他猛然想起在楚家见到这个弓形图案之前,到底在何处曾见过这个图案。
不是别处,正是南昭皇宫。
记忆如潮水一般翻滚而来,他隐约记起,当时,自己年纪还小,母妃逝世后,便喜欢藏在隐蔽的角落,不言不语。
他记得,有一次,他藏在的两排架子之间,偌大的架子轻易将他小小的身影覆盖。
阳光从窗子的缝隙里斜射出来,小小的身影坐在书架下的角落,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藏身在一片阴影之中。
‘嘎吱’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昏睡之中满脸泪痕的孩子从噩梦中醒来,透过架子,跪在地上,双手扒着架子向门外看去。
如同弥勒佛一般的南昭帝带着两名心腹大臣,缓缓走了进来。
阳光浮动,可以清楚的瞧见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他记得那时父皇紧蹙的眉头。
“陛下..这是...”一名大臣抬手将一张羊皮卷交给了当时的南昭皇帝。
南昭皇帝抬起手指竖在嘴边,那大臣会意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透过架子的缝隙,年幼的孩子隐约瞧见那张羊皮卷上是一把弓形的图案。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弓箭,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珠玉,不同于寻常的弓箭,这把弓箭的一端上镶嵌有一条细小的蛟龙,精致却凛冽。
几人说话的声音极小,欧阳千城听不清,加上刚刚从噩梦中醒来浑浑噩噩,便转过了身,继续抱起双膝,像是不存在一般,将头埋在膝盖里,独自一人沉默着。
入夜,欧阳千城独自一人坐在河岸边的石块上,翻滚的河水冲淡了夏日的燥热,打湿了他的衣襟。
没有想到,如今楚洛衣手中掌控的势力竟然就是当年楚家同南昭皇族之间创建的势力,而显然,根据自己的记忆,父皇对于猎人的势力更是了如指掌。
只是,既然楚家已经覆灭,为何猎人的势力会出现在楚洛衣的手中,到底是她同楚家真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是她就是楚洛衣。
将手中的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扔进河水之中,欧阳千城忍不住想起当年母族的死。
好端端的母亲和外公却忽然因为谋反等罪名被立案严查,他记得,当时父皇希望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