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因为他睁开眼睛时,外面都还没有天亮,而他是被外面的喊叫声吵醒的。
迪文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早晨七点二十。迪文爬起来从窗台外看去,那些早起工作的人都停下脚步张望什么。不过今天的天气的确异常,虽说往日柏杨市都是尘埃漫天,难见明日。但今天却更加昏暗,宛如日食来临一般。
“迪文,你快出来看看!”
霏娅暴力地推开了他的门喊道。迪文应了一声,三两下穿上了衣服,冲了出去。
街道上站了许多人,楼房的窗台还有不少人支出脑袋张望。人们发出嘈杂的议论声,脸上都带着不安的表情。迪文抬头望去,只见昏暗的空中无规律地盘旋着大群夜鸦,好像昭示着恐怖的降临。
街道边有个人惊呼道:“喂,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墙体缝隙中,一颗黑茎黑瓣的蔷薇斜着向上生长着。
“荼冥花?”迪文一眼就认出了那不详的终焉征兆。
这时,其他地方又有人传来同样的惊呼声。如果仔细寻找,城里不少地方可以找到荼冥花。而与此同时,它所绽放之地方圆百米,难见其他植被存活。
“荼冥花开,预示终结。”
赛梅莉丝不知何时站在了迪文的身后,她深沉的声音把正发呆的迪文吓了一跳。
“上校?你身体恢复了?”
“区区骨伤,不值一提。”赛梅莉丝的站姿随时都是笔挺的,给人一贯庄严肃穆的形象,哪怕她身有伤痛,“我来是专门告诉你,你们那位协会会长现身了。”
“达米克?”
城南门外聚集了数十名佣兵,达米克是他们的佣兵长。而他们的身后有数百头大型曜兽。那些曜兽面目狰狞,但情绪还算稳定,和以前胡乱袭击人的曜兽不同,这些实验体似乎正适应着莫斯提玛的原曜之力。
而另一边,城南门口站着当地的军队,领头的军官正是那天陪同贪狼星前去研究院调查的上尉,他是柏杨市防卫兵队长,科纳希。
“科纳希上尉,再次见面,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吧?”达米克冷冷地说道。
“曜力协会一向秉持斗士精神,没想到出了你这样的败类。你可知,你给柏杨市曜力协会抹了多少黑?”
“这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吗?”达米克讽刺道,“军队一向排挤协会,甚至看不起协会,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所以,科纳希上尉,您就不要在那惺惺作态,道貌岸然了。”
“达米克,你的过去我很同情,但希望你不要因此堕落!”科纳希上尉试图挽回达米克,也可能是他看到了面前数百头恐怖的曜兽正虎视眈眈,有点担心柏杨市的军队招架不住。
“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如果没说错,巡逻公司的那位凯里是你杀死的吧?你们这么残忍的杀人,难道就是因为报复?因为怒火,你们不惜进攻这座城市,波及所有无辜?”
柏杨市中区巡逻公司负责人凯里,亦即是那位自称高雅的外使官不久前被人发现死在了他的公寓。不过因为协会会长缺位,这件事没有委托给协会终端,而是直接上报给了军队。科纳希很容易就调查到了凯里的身份,他是前王国的高级外交使节。科纳希知道达米克的身世,自然也就容易猜出凯里的死因。
“他不该死吗?如果不是他的狗屁建议,家父就不会成为暴君贝因利用的棋子,就不会只身奔赴瓦尔特帝国,成为无辜牺牲的筹码。”达米克轻轻眯起的双眼中发射出怒火,“而我,也不至于会成为可悲的弃童。”
“这些都是意外,是瓦尔特帝国一小部分激进派为了挑起战争,而对使者下手。你的父亲是为国献身的英雄,你休得妄言,更不允许对殿下无礼!”
“意外的英雄?哈哈哈!天大的笑话!西蒙大人早就帮我调查清楚了,暗中杀死我父亲嫁祸给瓦尔特帝国,并以此作为与帝国谈判的手段的,正是贝因私养的秘密军团!”达米克捏紧了拳头,“只有你们这些可悲的人还在奉他为君主。不止是外交官,贝因也会死的很惨!”
“口出狂言!你宁可相信你们的匪头也不肯信任殿下,竟还敢大逆不道,看来最后挽留你的好意已经没有必要了!战士们,举起你们的武器,拿出你们的血性,给我展现出你们的威猛!”科纳希上尉振臂呐喊,获得了士兵的呼应。
“进攻柏杨市本不是我的目的,但领了钱就为人办事,无论协会还是佣兵团,都是一样的道理。所以,一切为了西蒙大人!”
另一边,柏杨城西门的士兵镇守薄弱,而突击这里的很多都是敏捷型曜兽,科纳希上尉即便得知了西城门遭袭的情况,也很难调集兵力赶来支援。西门很快就被突破了,可怕的曜兽们涌入了城市,对附近的建筑和平民展开了无目的的恐怖袭击。人们抱头鼠窜,惊骇不已,空中的血爪鹰却不打算放过任何移动的活物。
一只血爪鹰俯冲而下,看准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奔窜的母亲。忽然,其中较小的一名孩子绊倒在地,他的性命岌岌可危。可是,母亲感到了极度的为难,如果上前救助,不但救不回他,可能还会搭上自己以及另一个孩子的性命。摔倒的孩子绝望地哭着,祈求他的母亲调头回来救他,可在短短两秒的痛苦挣扎之后,那名母亲最后打算忍痛放弃。她必须这么做。
这时,数道光剑从远方飞来,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