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他强忍着后头的干涩嘶哑,艰难地问她。
她未曾回答,只是用叶片接了水囊里的水助他喝下。
他喝了水,嗓子里好受了些,接着问道:“你不知我是谁,为何要救我?”
“我是医者,焉有见死不救之理?”她笑了笑,抬头去看星星,笑容又苦涩了起来,“可惜,我们救了那么多人,却无人肯来救我们······”
“我虽不知姑娘经历了什么变故,但我家老爷常说——‘善有善报’,姑娘定会有福报的。”
他说话时牵动了伤口,疼得“嘶——嘶——”吸气。
她莞尔:“但愿吧。”
······
······
“那后来呢?”马车上,楚灵好奇地问着祝英骁,“她又是怎么到祝家庄的?”
“后来我们的人找到了寒剑,便也将她带回了太守府。那时你哥哥正好来我府上做客,见她可怜便带了她回祝家庄做了你的侍女。”马文才在一边接话道。
“哦!”楚灵恍然大悟,“所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寒剑他就以身相许了!”
祝英骁只觉得额角一跳,头隐隐有些做疼——这个英台,落了次水怕不是水都进了脑子里去了吧······从前的祝英台可是知书达理、温淑有理的,如今却是这般跳脱不定、口无遮拦。不过祝英骁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自家妹妹如今这般的性格,虽然很多时候——有点丢人······
“没错,是这个意思。”马文才倒是从善如流,还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祝英骁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忽然狡黠地一笑,以扇面遮住半边脸,凑近他们:“英台啊,那如此说起来,那日在祝府后巷,文才兄也是救了你的小命,那你是不是也得——以身相许啊?”
最后四个字他故意说得一字一顿,以确保每一个字楚灵都能听清。
楚灵再怎么没心没肺,到底也是个女孩子,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头低得快要埋到衣襟里去。
马文才笑了一声:“英骁兄说笑了,文才与英台已有了婚约,且婚书由我们的父亲亲手修订贡于祠堂之上,再谈什么‘以身相许’岂不是多此一举?”
“谁······谁和你有婚约······”楚灵很是没有底气地反驳。
“哎——”祝英骁在旁边有意无意地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说笑间,马车已经停下,外面传来寒剑的声音:“公子,到了。”
马文才应了一声,叫外面好生扶着英台下车。
楚灵扶着金影和银心从车上下来,四面看了看,回头去问马文才:“这是哪儿啊?”
“此处,便是西湖。”
杭州的西湖啊······
她也曾经去过,却不曾想千百年后的西湖与这时的西湖迥然不同,没有苏堤、没有白堤、更没有断桥。只是建造着水榭和茶楼,时而有船浮游其上。
这个时候,连白娘娘都还不知在哪处仙山修行吧?可她竟莫名来到了这个地方······
祝英骁一扇子敲上了她的头,声音里带着笑意:“看傻啦?”
楚灵吃痛地揉揉被敲的地方:“八哥!很疼的,敲傻了怎么办?”
“是吗?”祝英骁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不过想试试能不能把你脑袋里进去额水敲出来些。”
“······八哥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