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是飞行模式,想说回个电话给丫头,但无奈情况不太允许,后来心里记挂着事,想着想着不觉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下飞机,救护车还有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在位,脚步实在匆忙,现场也一片混乱,直把把林立民推进手术室,手术做完再出来已经是北京时间正月初三的早上。
在观察室里,林哲瀚穿着防菌衣跟随医护人员进去,林立民穿着病号房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旁边一堆不知名的机器滴滴作响,一条一条平稳有力的波纹线代表着病人目前的生命象征。
像是有心电感应般,闭着眼的林立民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在模糊的光影中看见儿子的高大身影,他不顾手上扎着针,虚弱抬手想要拉林哲瀚。
护士连忙伸手将他摁住,并轻声安慰让他平息一下情绪。
林哲瀚退了两步,移到床尾一侧,冷冷看着护士检查完一切,直到最后病房只剩他和父亲。
“如果你只是想问手术结果,我可以告诉你,一切都很成功,至少还可以再活二十年。”
林立民眨了眨眼,有一滴泪从眼角流出。
林哲瀚用力掩盖心底那份浓重伤愁感,他是恨他的不是吗?为何在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休的时候自己会觉得害怕?
他是恨他的不是吗?为何在知道是郝伟峰刺激他发病时他会乱了分寸直接破了自己的布局?
为何?难道真因为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吗?
父亲,这个对于他来说,从幼年到成年都可笑的称呼,为何会在生命岌岌可危的时候让他变得特别脆弱。
“不用感激我,在法律关系上我们还是父子,救你是我应尽的义务,但在私人情感上,你知道的,我不会原谅你。”
说完这句话,林哲瀚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哲……哲瀚,对……对……”
林立民艰难的吐出几个不成句的音节,病床旁的机器也因为他的抖动声音开始异常。
林哲瀚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美国这边不过春节,但随着这几年越来越强大,人遍布世界各地,春节这个只属于人的节日也渐渐在国外开始流行起来。
从医院出来,林哲瀚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金发碧眼的美国小妞好像看中了橱窗里一条漂亮的裙子,缠着小帅男朋友要试穿。
街头两名艺人拉着手风琴,配长笛,唱着古老的西班牙老歌。
一家拐角处的中餐馆吸引了他的注意,门口两个大红灯笼在大白天亮着,没有红光但看着份外亲切。
屋里简单的木桌木椅,张灯结彩挂着结还有小红灯笼,红春联贴在厨房的小门边,收银台上的招财猫也应景的扎了个红色的蝴蝶节,看起来非常喜气。
挂在墙上的大液晶正重播着春晚,惊险的杂志表演让唯一一桌外国客人惊得放下手中的筷子目不转睛。
穿着大福字围裙的胖胖老板娘热情迎了上来,看林哲瀚眼里露出的那一抹乡愁,她大胆判断对方是老乡。
见自己猜测正确,老板娘非常高兴,然后尖着嗓子朝厨房那边叫道:“老公,快出来,有老乡来了。”
老板迎身而出,身上穿着和老板娘同款福字围裙,手上沾着白花花的面粉,见着帅气英俊的男客人他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今天正月初三,居然在异国他乡碰到人,缘份啊!您是哪个城市的?”
林哲瀚笑笑:“s市。”
老板和老板娘惊讶的对视一眼:“真是太巧了,我们也是s市人,你来美国多久了?”
“十几年了。”
老板娘瞪圆眼:“你这么年轻就在美国呆十几年,那岂不是年纪小小就出来了?”
林哲瀚低头浅笑,他向来冷傲惯了,除了几个相熟的朋友能肆无忌惮聊天外,他的温柔多半都给了程辰那丫头,突然遇到这么热情的夫妻,一下子有些不自在。
“嗨!老婆,别瞎聊了,难得今天初三碰到老乡,赶紧做几个拿手菜,我再把那些个饺子包完,一会和这位兄弟吃顿好顿,再喝几杯好酒,我太见没见到老乡了,想想还有点激动了。”
老板夫妻俩安顿好林哲瀚坐下,然后火速去了厨房忙碌。
坐在偌在的餐厅里,喝着红色浓郁茶香的大红袍,林哲瀚生起一抹相思。
掏出手机想开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跟老板借了充电器充电的空会,老板娘的菜已经端了上来。
三人坐在小圆桌,老板特意开了瓶茅台,清新的酒香泌人心脾。
“兄弟是在这边工作还是生活?”
抿了一小口酒,林哲瀚夹了颗花生米扔嘴里:“其实我已经回国一年,前两天有些事才过来。”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女朋友在美国,特意过来陪她过年是吧?”老板娘一脸八卦。
林哲瀚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见着手机充电已有10%的电,连忙放下筷子开了机。
对面的老板夫妻正回忆着年轻时一起谈恋爱的甜蜜时光,林哲瀚陪着笑翻阅手机。
信号满格后,手机突然抖个不停。
以为是安子航发现他突然离开有事找,他再次放下刚抬起的筷子。
一条,两条,三条,整整十条信息全是程辰那丫头发过来的。
“大叔,我好想你,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看着微信下端最后这一条信息,时间显示是今早的凌晨四点,林哲瀚的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