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而下,密集的雨帘模糊了整个世界,雨滴砸在青砖上,砸在桌椅上,砸在上百号人身上,溅起朦朦雨雾。
一场雨来的很及时,就像一桶冷水,浇在所有人心里。
“你敢杀人?”吴启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与愤怒。
“佛祖面前,你敢杀人。”陈炳良抽出背后斩马刀,刀气割开青砖,他振臂高呼:“无双战魂倒行逆施,杀戮成性,今日佛头座下,佛祖面前,依然桀骜难驯,他日必成祸患,我们誓要与其抗争到底,求佛头做主。”
这是真正的一呼百应,即便是佛门中人也忍不了,之前佛头态度不明,各寺僧侣保持沉默观望。但佛门清净地,两华寺在佛门是领袖地位,无双战魂在大雄宝殿前杀人,性质恶劣。
少数人则心里奇怪,无双战魂不是力量被封印了吗,刚才那一击,诡异又强大,谁都没看清。
沈阔怒道:“不要怕,她在虚张声势,求佛头做主,严惩战魂。”
峨眉壁刃千丈,墨云沉沉压顶,暴雨倾盆而下,眼前是千夫所指,刀戈相向,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一幕,被岁月洗礼着,烙印在心里的纷纷往事。
在无止休的讨伐声中,在倾盆而下的暴雨中,殿前的少女缓缓浮空而起,与匾额同高,与殿脊同高,最后将一切都在踩在脚下,她立于潇潇大雨中,“我从不关心你们的生死,尔等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
猩红的眸光亮起,透过雨幕,扫过在场的众人。
在场的上百号人,几乎同时感到心里一凉,脊背汗毛竖起。
“叮叮!”
几声金属撞击的脆响,场中的佛门高僧,护体佛光应声激发。
那股凉意并非心理错觉,而是无形无质的煞气,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都会形成这种煞气。佛门、道门功法专克煞气邪气,可在无双战魂的眸光下,高僧们的护体佛光随时都会崩溃。
“我生来便是为了杀戮,我于杀戮中绽放,世间任何生命都可以摧毁。”祖奶奶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响彻每一个在场者的耳边:“这次座谈会,我不是来找你们商量,也不是希望和你们化干戈为玉帛,至始至终我就没打算听取你们的意见。眼前有两条路供你们选择。妥协,或者死。”
“狂妄!”吴启林厉声道:“你眼里还有没有佛头,有没有宝泽,有没有天下豪杰”
话音方落,吴启林身躯突然僵硬,那双猩红的妖瞳已然锁定他。
就像被太古大妖隔着时空凝视
这是吴启林人生中最后的念头,下一刻,他原地爆炸成血沫,步了那位沈家族人的后尘。
还敢杀人?!
她要与全天下为敌吗。
在场众人脸色齐变。
“四爷!!”
吴家人群里响起悲怒的叫声。
“佛头,你真的就无动于衷吗。”陈炳良抽出斩马刀,横在身前:“今日你每多杀一人,就多一份罪孽,这些罪孽将通通报应在李家传人身上。李家战魂,你真敢与我们各大家族玉石俱焚吗。”
他不信有后路可以走的无双战魂敢自碎灵珠。
沈阔大声道:“佛头,您是佛门领袖,亦是正道领袖,为何任何这妖女血染佛殿,玷污佛祖?”
不能让这妖女猖獗下去,必须掐灭她的气焰,否则其他几大家族怎么办他不知道,在场的沈家绝对难逃一劫。沈蒙当日错杀李家传人,这笔账无双战魂肯定要清算。
如今唯有拉佛头下水,再呼吁场中各大势力合力形成一股大势洪流,携大势对抗无双战魂。
众人纷纷响应:“佛头,您快出手啊。”将夜
“几日前,沈家杀我曾孙,今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无双战魂抬起手掌,轻轻一压,包括沈阔在内,十几名沈家族人炸成血雾。
广场瞬间被鲜血染红,雨水裹挟着鲜血,四处弥漫。
佛头战败,沈家全军覆没,无双战魂的气焰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再没有人敢出声了。
祖奶奶目光扫过几位家族的代表,扫过众道观掌门,落在叫嚣最甚的陈炳良身上。后者如坠冰窖,握着斩马刀的手颤抖着。
作为一名刀道宗师,刀没脱手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
无双战魂朗声道:“重申一次,这场座谈会,从来都不是与你们商量。是我单方面的发言,你说了,你们听着,就这样。你们以为李家传人没成长起来,我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尽管修为不复巅峰,杀尔等一群蝼蚁有何难?血裔界的规则从来弱肉强食。我遵从这样的规则,李无相死在你们手上是他本事不到家。那么在我眼里同样是鱼肉的你们,做好任我宰割的准备了吗。”
无人应答。
“两条路给你们选择,妥协,或者”祖奶奶凝视着陈炳良,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但在瞄一眼佛头后,又散去了掌中的气机,沉声道:“死。”
片刻的沉默后。
“申屠家同意。”
“吴家同意。”
“赵家同意”
“黄云观同意。”
“卧牛观同意。”
“龙脊道观同意。”
“江酥散修联盟同意。”
“江干区散修联盟同意。”
百人俯首,再不敢造次。
祖奶奶睥睨众人,眸中猩红浓郁,嘴角微微挑起:“呵,懂事。”
台阶上,躺在徒弟怀里佛头悄悄睁开一只眼,迅速瞄了眼远处众人,飞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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