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从抽屉里取出父亲留给他的银行卡,这张银行卡是建行的新卡,绝非二十年火候的那种,继承遗产时被黑水灵珠转移了注意力,不然他能察觉出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宝泽集团是近几年成立的公司,而父亲的遗嘱来自二十年前。
再比如这张银行卡,二十年前的存款,交到他手里的应该是存折而不是银行卡。
八点,刚好饭点,带着祖奶奶下楼吃饭。
目的地是附近一家口碑极好的泰国餐厅,李羡鱼以前吃过几次,味道非常赞。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用光了,死鬼老爹的二十万简直来的不要太及时。
李羡鱼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三千,养父每月初定时汇款,日开销控制在八十元以内,这样每个月可以存五六百大洋存钱是不可能存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那部分钱是他的开房费,至少一星期一次,如果遇到财务自由的大姐姐,有时候房费都不用李羡鱼掏。
这个月早早花光生活费,原因是上星期网约到一个很奈斯的良家,李羡鱼在她身上花了大概两千元,终于夯昆。
老爹的遗产不仅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有“逼娼从良”效果,李羡鱼现如今已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以后再也不浪了,洗个澡我又是个处男。
本来这个月只能靠着借钱和吃泡面度过了,结果亲生父亲的遗产从天而降。
打车来到那家泰国菜餐厅,李羡鱼说我取点现金备用,便领着祖奶奶到隔壁街的atm机里取钱。
暮色沉沉,晚风吹在身上,凉爽舒适。
李羡鱼走在前头,屁股后头跟着一个穿短裤露大长腿的女孩,晚风撩起祖奶奶的秀发,吸引着路人惊艳的目光。
祖奶奶对atm机很感兴趣,直勾勾的盯着安全门里的取钱的人,看着机器吐出一张张红彤彤的毛爷爷。
李羡鱼拉着祖奶奶进门,锁好,掏出亲生父亲留给他的银行卡,插入。
“这个东西能吐出钱来?”祖奶奶盯着屏幕猛看,屏幕荧光照亮她的眼眸,如含星子。
“你没见过?”
她摇摇头。
“这玩意里面都是钱。”李羡鱼道。
祖奶奶眼睛一亮:“你退开,我一拳锤爆它。”
李羡鱼一惊:“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干,但咱们没必要做违法的事,抢天抢地也别抢国家。”
祖奶奶:“小李子,你还挺爱国。”
李羡鱼:“不,我只是怕被国家弄死。再说我们有二十万,不缺钱呀。”
边说着,边键入密码,没直接取钱,而是点击查看余额,李羡鱼长这么大,从未拥有过如此巨款,心里美滋滋。
在他和祖奶奶眼巴巴的目光中,屏幕跳出余额:90800.00
李羡鱼一愣,忍不住揉揉眼睛,余额九万没错。
可能是我揉眼睛的姿势不对,再揉。
还是九万!
李羡鱼:“???”
“不是说二十万么,我的钱呢?”李羡鱼脸上笑容渐渐狰狞:“我的钱呢!?”
见乖孙面如狰狞,祖奶奶小手负背,假装看四处的风景。封武日月
李羡鱼靠着玻璃墙,一寸寸颓然滑倒在地,扬天悲鸣:“麻花藤,一生黑,从此一生黑,呜”
你连一百多年前的老人的钱你都赚,你良心不会痛么?
祖奶奶撇撇嘴:“不就是十万么,小钱,我当年还没死的时候,每个月例钱五百两,出门都是大把大把的花银子呢。”
李羡鱼怒道:“可得了吧,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
“哼,本来就是我的钱,你爹留给我的。”
“屁,我是亲儿子,他遗产不给我,难道给你这个老粽子?”
“你凶什么凶,大不了我以后有钱了还你。我花你爸的钱,他从来不敢说什么,你这个孙子一点都不可爱。”
“可爱能当饭吃么,你这个败家子,不,败家祖奶奶。”
“不许你这么跟我说话,不肖子孙。”
“我呸,你连我爸的遗产你都坑。你滚你滚。”
他俩大吵了一架。
祖奶奶翻来覆去就会“不肖子孙”、“孽障”这些不痛不痒的词汇,根本不是键盘侠李羡鱼的对手。
“我现在就还你钱。”
气的粉面通红的祖奶奶挥起一拳捶在atm机的屏幕上,“砰”一声闷响,然后她僵住不动。
祖奶奶的俏脸迅速垮了下去,嘴角抽搐,却强忍着不露出疼痛的表情,眼眶迅速湿润。
李羡鱼:“噗”
祖奶奶含着泪,叫道:“你自己说我可以随便花钱的。我不要你这个孙子了,我要回珠子里,呜呜”
大概是觉得连机器都欺负她,憋了憋,实在没憋住,很没祖奶奶风范的呜咽出声,她推开安全门,赌气的走入灯火阑珊处。
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秦泽取了五千,蹲在路边抽了支烟,烦躁的挠挠头,心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祖奶奶呢,大小姐气十足,动不动就耍赖崩画风。
人家随身携带老爷爷,都是很有高人风范的啊。
她一百多年的日子活到狗身上去了么。
十万大洋说花就花,我的祖先们这么有钱么?
总觉得如果祖先有灵,此时他们的表情是一排的“滑稽”,笑而不语的斜眼看自己:哈哈孙贼,我们当年也是这么被坑过来的
祖传榨汁姬简直有毒。
亲生父亲说得对,祖奶奶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李羡鱼对这句话又有了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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