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兴想了想,看了下站在李氏旁边的棋哥儿和二丫,摇摇头:“不送了,过几天就是中秋了,他小姑会回村里来送节礼的,这些吃食啥的都会带回来。回来时,他小姑特意关照过,这些是给几个孩子的。”
其实他何尝不想孝顺赵老爷子,但是想到这些东西送过去,又有多少能落到赵老爷子嘴里,还不是便宜了旁人。继母周氏在自己受伤后这几年的种种举动,让他有些心寒。自己孩子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细粮了,有多长时间没有添过新衣了儿和大丫懂事的早,晓得帮忙干些活计,这次的秋收自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今年这个冬天还不知道怎么才能熬过去。
想到刚刚从县里回来,正巧在村口遇上准备去镇上的二郎赵振国和三郎赵振安,身上穿的是蔟崭新的茧绸长衫,明显是新做才上身的。手里提着四色礼盒,想来是去镇上私塾给夫子送中秋节礼,两人正准备去村口搭去镇上的顺路车。
遇到赵振兴和里正他们从县城回来,里正见是他们要去镇上,主动把骡车借给他们,赵振国两兄弟自是欢喜不提,提着礼盒就上了车,跟赵振兴招呼了一声,就由赵振国赶着车往镇上去了。
赵振兴看看自儿,两个孩子身上穿的还是前两年做的一身短打,要不是李氏拾掇得好,衣服早就不知破败成什么样子了。他暗叹一口气,刚想向里正道谢,里正伸手拍拍他的肩,其实里正哪里不清楚他心里的疙瘩。但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哪里轮的上他来说三道四的,只可惜赵大郎曾经是那样能干的人哎,所以说人是争不过命的,他朝赵振兴挥挥手,示意他提着东西赶紧带孩子回去,自己也提上从县城采买回来的东西,大步朝家去。赵振兴提上从县城带回来的东西,带着两孩子从南坡直接抄近路回到家。
他想到这儿,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递给李氏。“这是我从如玉那借来的二两银,这次欠周郎中的药费以及两边的中秋节礼都从这里出。”
看着李氏瞪大的眼,赵振兴微微撇过头去:“以前是我想左了,什么都没有你们娘儿几个重要,人只有活着才能去挣,其他都是虚的”话未说完,李氏的眼泪已是忍不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她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看到她如此,赵振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不顾站在妻子身边的儿女,伸手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这些年苦了你和孩子们,我已经拜托了何掌柜和妹夫,让他们帮我留意留意,看看有啥我能做的活计,等麦子种下去,我就去县城听信儿
,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李氏再也忍不住,背过身去。丈夫有多要强执拗,她比谁都清楚,他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现在他为了自己和孩子,低下身去求人,她也心疼他。可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这个家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了,她用布巾子使劲得的擦擦眼角,这
才转过身,红着眼眶点点头。
儿正好进来,看到红着眼眶的父母以及有些不知所措的弟妹,他好似隐约的猜到些什么,紧紧地抿起了嘴角。
一夜好眠,秦怡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身侧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她轻轻地转过身,就着窗外隐约透进来的月光,二丫正在她的里侧睡得香甜,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她上翘的嘴角带着甜甜的笑,秦怡然想着她白天守在自己身边乖巧的样子,手伸到枕头下,摸到那颗白天她给自己的酸枣,她把它举到眼前,就着隐约的光亮仔细打量,枣子的个头很小,约莫只有她的拇指粗细,红黄参半的色泽,轻轻凑到鼻前闻了闻,一股清甜之气,在这物质匮乏的古代,这类野果估计是穷苦人家小孩子最好的零嘴了。
秦怡然把这颗酸枣轻轻握在掌心,开始整理白日里了解到这个家的信息,赵家目前无疑是相当穷苦的,最主要的劳动力和当家人赵振兴身体有病,每月的医药费对赵家来说估计是个不小的开支。李氏看来就是一个标准的农家妇人,除了家里和地里的活计,旁的挣钱的行当暂时是指望不上的。剩儿已是能抵半个劳力外,其余包含自己在内的三个小萝卜头,可是干得少吃得多的时候。
秦怡然轻轻地又翻了个身,不可否认的是,白天感受到温情,已经让她对这个家产生了一定的归属感,除了尚未碰面的棋哥儿,这个家里的每个成员都对她或是说对原主表达了浓浓的关爱,除了经济状况有待改善外,这家人的品性目前看来都不坏,几个小的也是惹人怜的紧。
对于怎么改善家里的经济,这个她倒不是特别担心,有自己这个助力在,想要在这古代丰衣足食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她担心的是她怎么解释她会的这些呢?
她总不能像某些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说是做梦梦到啥白胡子老神仙学了啥本领之类的吧,这也太扯了些。不过自己本身发生的就是匪夷所思的事,自己这是生活在后世那个资讯发达的时代,被那些穿越文穿越剧神马的荼毒了n年,自己接受起来才没那么困难。自己要是据实已告,赵家人就是再心疼这个女儿,恐怕也要当自己是中邪了,还不到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下场。所以她伸手摸了摸包扎好的后脑,她只能选择万试万灵的失忆了。
正好她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就是偶尔露了什么马脚,也能描补回来。如果这一切都推到磕伤的后脑上,估计她的便宜爹娘只会心疼她,应该不会起疑。至于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