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滴水落在她的面颊上,她好似被火炙了一般,微微抖了抖。
她似心有所感,不由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抚上李氏的面颊,没有记忆中温热的肌肤,却是摸到一片水渍,她忍不住轻声唤道,“娘……”
“……啊……大丫……娘的大丫……”李氏听得她这一声唤,刚刚一直提着的心松懈下来,整个人便心神崩溃,不由得放声嚎啕大哭。
赵怡然听着李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也不由得眼泪簌簌而下,只是她不知这眼泪究竟是为了眼前的李氏流还是为了那个已经逝去的自己……
一旁赵振兴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娘俩,不由得喉头发涩,用力握紧了拳。
睡在一旁的二丫也被这哭声惊醒,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李氏和赵怡然两人,面上还有些不知所措。
赵振兴怕她被吓住,忙上前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了起来。
等到两人平息下来,赵怡然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与李氏等人相对,只得借口累了,躺回床上不过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李氏掏出帕子拭了拭有些红肿的双眼,轻声跟赵振兴道,“孩子他爹,大丫这样只怕还得到庙里拜一拜才成。”
“大丫这样子只怕去不了,要不明儿我去观音庙再捐一些香油钱,咱们去年给大丫点了长明灯,这也快一年了,还得继续点才成。”
刚刚赵怡然那副模样,着实把两人吓的够呛,提到这事,赵振兴面上也是一片凝重。
赵怡然刚醒那会儿,瞧着是有了起色,这无缘无故的人就突然不言不语的神思不属,可别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她去年受伤后还有那一番机缘,这次说不定就又遇着啥事了,这孩子怎么有这许多磨难。
“嗯,那你明儿先去捐了香油钱,等她好些了,我再带她去拜拜菩萨。”李氏声音还有些沙哑,她回头看看已经熟睡的赵怡然,又跟赵振兴嘱咐道,“再给几个孩子一人求一个平安符回儿常年不在身边,我这心里也老是挂念着。”
赵振兴点点头,“成,正好我也要去趟谭大哥家里,铺子的帐也该跟他结一下。这眼见着离中秋也没几日了,我顺便把节礼给岳父他们捎过去吧。”
李氏点点头,“我给爹娘各做了一身衣裳,你到时带着,再买些东西添进去,也就差不多了,这次大丫身子骨不舒坦,我就不去了,等她好些了,我再回去看看爹娘。”
“成,那我等会儿就把要买的东西理一理……”
两人又在一旁小声交谈了片刻,才各自忙活去了。
…………
兑二看着面前伙计刚刚端上来的精致菜肴,示意一旁的艮七,“尝尝,是不是那个味儿?”
“……”艮七是吃不得一点儿辣,但是他此时却是一句推诿的话都不说。
提起筷子,夹了一块裹满红色油脂的肉片,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把肉片送到嘴里,勉强咀嚼了两下,就忙点点头,赶忙把那肉片吐了出来,“……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响彻在包厢内,兑二却是端坐在一旁,一动也未动,等艮七消停下来,他才悠悠的开口道,“因为你的消息出错,害得主子现在漂泊在海外,以至于音信全无,咱们就算是找到了人又该如何才能给主子送信?”
“……”艮七听了兑二的话,越发沉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他心里未尝没有悔恨,恨自己轻信旁人,害了自家主子,要是能选择,他情愿自己替了主子去。
先前刚打听到辣酱的来源,兑二让他去金家再次确认,可还有人知晓辣酱的消息,随金展鹏北上的人是否全部跟随他出海。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桩小差事,一个大意之下,竟被金府那位金展鹏出门的一个账房管事给欺瞒了,说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偏偏主子以为他这边的消息准确。
以为金家再也没有人知道辣酱的来源,从而决定直接追着金老大出海远洋去了,这大风大浪的,要是主子哪里有个好歹,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良久,兑二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有一红一墨两个锦囊,他已经按照主子的留下来的手书得知,这里面黑色的这个锦囊就是主子给他们这一行人此次任务的指示。
他熟练的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折叠好的纸,边角已经被磨得起毛,显示这张纸头被人时常打开端详。
纸头不大,不过是两指宽,尺余长,上面也只写了寥寥几句,大意就是要他们找到做辣酱的人之后,尽力护卫此人的安危,直至他从海外归来。
兑二每每看到这里,就不由得责怪自己的失察,又恼怒艮七的大意,他要不是轻信了那账房管事的话,如何会漏了这个一路跟随金展鹏北上的人。
要不是他们一路查下来,发觉得来的线索跟他们预期的地方越来越远,差一点儿就寻到西域去。
等他们察觉不对,再回头去寻那管事,那管事已经躲了起来,好在金家还有他们的眼线,抓到那管事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他们才寻到兖州府。
到了兖州府之后,几人只稍微四下去打听了一下,立马就发现这里有一家名叫仙客来的酒楼,这一年来生意很是兴隆,稍加细问,就知道正是靠的一种带着辣味的酱料在这龙争虎斗的兖州府挣得一席之位。
这个辣酱出现的前后时间,与主子指示的时间相差不远,他们已经基本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