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存有些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了,也不知道怎么这是怎么了,突然骨子里暴发出一些文青的感觉。
愤世嫉俗么?或许有一点这样的成分,当敬国公府在江南各地大兴作坊时一些百姓的生存境地之凄惨确实让人触目惊心,在那极端窘困的情况下连一口饱食都是一件奢望,这让本就不喜奢华起居的杨存心里更有感触。
敬国公府上下大行勤俭之风,不像其他大户人家一样大讲排场,杨存算是一种以身做则,但也因为事务太多开销太大,所以银子能省一些就是一些。
这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杨存即使这样做了但却不会刻意的要求自己麾下的人也效仿。毕竟人身居高位后都得讲究排场是一方面,而且他们跟着自己谁不图个荣华富贵,真要他们过那种极简朴素的生活也不现实。
笑人无,恨人有。人的追求其实都是无法抑制的**,**是最大的动力,不管是为了享福还是为了其他的目的,只有有了这样的动力人才有前进的方向。
杨存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太过偏激了。童怜自旋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薛利献上这些珍贵之物也是对她的一种尊敬,而自己的想法却是有些一相情愿,根本就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想通以后,杨存倒是释然了不过也因为刚才那一通无名火而有些不好意思,手底下的动作越发的勤快。
“敬国公,这些米,真有那么值钱么?”童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在旁疑惑的问着,在她的眼里那略微泛红的米看起来很是怪异,但没想到价值会如此昂贵。“没错,比黄金还贵。”杨存歉意的笑了笑,忍不住诱惑也是拿起了那一小坛的胭脂米,笑呵呵的说:“你真别说,从小到大我还没吃过一口胭脂米,不知道这传说中香醉神仙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今天我们就来试试吧。”说话间,杨存已经将胭脂米用泉水小心翼翼的掏洗一遍后下锅煮了。毕竟刚才说得再义正严辞但面对好东西谁不动心啊,这就是**,贪吃嘴谗是人类最基本的**,杨存装了半天的b也是抵挡不住这种本能的诱惑。
“你没吃过?”童怜一时有些困惑,薛利既然将这米送过来,那他不可能不弄一些孝敬杨存啊,算来眼下的杨存才是魔教背后真正的主人。
“是啊!”杨存说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府里倒是每月都有不少人孝敬,别说薛利了,其他人也搞了不少的胭脂米和同样珍贵的食粮,不过那些我一样都没吃过。”
“放着更浪费。”童怜顿时针尖对麦茫,抓住了杨存的小辫子不客气的娇喝道:“你还说我呢,自己那么多粮食堆积在家却不吃,你比我更可恶。”
“谁说堆在家了。”杨存狠狠的瞪了一眼,不屑的说:“我可不是那种朱门酒肉臭的人,敬国公府的库房你去看看,除了普通的稻米粗粮外空空如也,有几挂腊肉都是不常见的。我那几个库房冷窖都没多少东西,储藏的粮食比一般饭店都少。”
“不可能,你可是敞开了门收礼,几乎是来者不拒送什么都照单笑纳。”童怜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立刻鄙夷的说道:“光薛利每月就最少向你进贡两次,哪次送的不是那些奇珍罕食,其他的家臣肯定出手更是阔绰,那些东西就算你放开了吃生的也得堆积如山。”
“我都没吃,我都卖了。”杨存呵呵的一乐,盖上锅盖后笑道:“放在府里也是占地方,再说了吃这种饭菜就和吃金条一样,只是填饱肚子而已没必要那么奢侈,我可舍不得吃。”
“你把东西全卖了?”童怜瞠目结舌,传闻这位爷是见钱眼开的主,但没想到他居然贪财贪到了这地步。
“是啊,除了这些以外,不管是谁送的玉石翡翠还是古董字画,全卖了。”杨存说得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继续切着蔬菜仿佛卖的是猪肉那种简单的商品。
这就是价值观的不同,今天送的这个花瓶价值连城,那个古董世所罕见,什么名家字画千金难求。在这杨存的眼里还真不如白花花的银子实惠,把那些值钱的东西摆在家里还得小心翼翼的看管着,这确实是一件让人不爽的事情。
“之前御赐的那些珍物和镇王府送来的开圬礼呢?也都卖了。”童怜感觉毛骨悚然,想起之前的那些传言更是震惊,这位主真的离经叛道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那些,卖掉的银子都早花没了。”杨存回过头来,以一副更震惊的表情看着童怜,心想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再说了这事老子也没隐瞒啊。
童怜心生无力感了,难怪这位爷一直没在府邸里宴客的习惯,想来那些家底都被他变卖了所以没什么可招待客人,也摆不出什么大的排场。估计他夜夜留恋高家庄一是贪恋夜夜笙歌的滋味,二是有蹭饭吃的嫌疑,堂堂一个国公抠门到这地步简直是人神共愤。
“得,摆桌子去,快开饭了。”杨存倒觉得这事其他人是大惊兄所以懒得理会,利索的将食材收拾完,将调料一一整理好后准备再客串厨子的角色了。
“哦!”童怜答应了一声就往回走,心里突然纳闷自己干嘛要听他的。
话虽如此,但童怜还是将桌椅碗筷一一的摆好,摆好后有些迷茫的看着杨存忙碌的身影。明明进入天地之界时他是一副异常沉重而又暴躁的模样,可出来后即使受了伤又感觉整个人轻松下来一样,到底到那个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