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开口道:“殿下,此去许国,确实领主是当仁不让。许国也不过这十几年间壮大起来,若说能够操控庞大的无舌暗客组织暗中谋反,背后必定另有其人。”

向婴接着说:“不错,殿下,先他一步才是良策。若是齐国也参与其中,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宗延沉默了良晌,才面无表情的开口:“此去许国,领主确实是不二人选。”

庄珥一愣,未想到成功来的如此容易,一肚子的说辞咽了下去,一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宗延继续道:“一队禁军昨日已随周公北上,时时监探许国动向;另一队亦是跟踪着赵必和他的商队南下。领主可从东北由晋国进入许国,本宫把毕祁给你。”

庄珥徐徐作揖:“谢殿下恩典。”

宗延颔首道:“太宰大人与太史大人昨夜一宿未睡,便先行下去休息罢。”

待得向婴与孟公离开,庄珥便直直地站着与宗延开始面面相望,宗延不开口,她也拿不准该说什么。

现下是霜降第二日质明,纵使火光燎庭,庄珥也觉着寒气从脚下一阵阵地窜上来了,她徐徐地吐纳企图散出一些凉气。

宗延终于开口:“领主何时启程?”

庄珥想着那些派去徐越的监探,回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待小女打点清楚,明日卯时便可出发。”

宗延不置可否,只说道:“领主过来。”

庄珥抬脚行至高阶之下,站到他跟前。宗延深深地看着她:“领主确实有通天本领,竟然可以窜通本宫的太宰太史,与你一齐言之凿凿说着逆行妖法,就觉着本宫如此好骗?”

庄珥吓了一跳:“殿下……”

宗延打断了她,低沉地说:“领主无需再说,不管领主使得什么法子,小公主确实说得话了。向婴与孟公是什么样的人,本宫也再清楚不过。领主的确了得,但这一套套的,不过是想走,本宫可说对了?”

庄珥眼神已是尽力地恳切:“殿下……”

却又是被堪堪打断:“不过,领主确实是不二人选,这暗客和赵必伤痕后边是谁,本宫相信也只有领主找得出来。”他说着从手里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黑铜令牌,递给庄珥,“这是本宫的禁军先锋师,名唤尾箕,有戎车百乘,精兵一千,驻扎在许国西北边界。自许国与犬夷私暗交以来,尾箕一师便被陆续安置在那处,庶民打扮,按缴公田。只有这枚令牌,可以号令尾箕,领主此去,若是用得着,毕祁便知晓如何寻着此师。”

庄珥接过那枚铜片,摩挲了几下:“谢殿下。”

“领主如此急迫要走,本宫便放你走,”宗延上前一步,俯身看她,“不过这九州各地,四处有我的监探匿军,领主此后,可是都逃的了?领主,又为何总是想逃?”

他一凑近,庄珥便感到此前黑暗中那股子熟悉的热气笼罩而来,在霜降的寒晨,直教人心生向往,为何要走么?她抬眼嫣然一笑:“殿下又想要小女如何?”她上前一步凑近那热源,伸手抓住宗延宽袖一角。

宗延见她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伸手揽过庄珥腰背,低头看她:“自然是待在我身边。”

庄珥被这热源包裹,浑身舒畅地直想叹息,她亦伸出两臂环住宗延的腰,将自己全身重量交了出去,抬眼笑吟吟地看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女只要身在这九州大地,便在殿下掌控中,小女又哪里逃得了?”

宗延唇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眼角:“如此,许国之事完结,便让毕祁带你回归阙宫来。”

庄珥觉着宗延传来的热气又汇聚成一股,开始沿着足少阴经缓缓地加入了气血流转,让人通体舒泰,这宗延莫不是什么宝物?她深深埋在宗延怀里,仰头说道:“殿下想让小女待在这归阙宫里,每天在响晴阁里,听着曲子,吟诗作赋,等着殿下时不时来瞧瞧小女,是又不是?”

宗延抱着她退后一步,些微矮身坐到了身后的高阶之上,摩挲着她眼角,神色似乎有些困惑,却是依旧温柔:“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自然都是可以的。”

庄珥趴在宗延怀里,两臂攀上宗延的脖子压着他往上爬了几下,凑近他下颌,言笑晏晏:“殿下想要小女,拿去便是,阳化气,阴成形,阴阳相合……小女虽未尝试过,却也是懂的。不过要小女待在殿下身边……你这宫中,终究是放不下我的。”

宗延听罢双目一敛,眉心微皱似乎在消化她的话,庄珥又呵呵一乐,抓着他后颈半撑起身子:“殿下,明日小女便会启程,小女无论是在许国,在淮吴,抑或是在极南夷水,总归是会心系大礼,想着为殿下守护这九州四方的。可是小女绝不会再回来这归阙宫,殿下若是想要小女,现在便拿去。”

宗延面无表情地盯了庄珥许久,她察觉到他身子似乎越来越僵硬,那热气似乎都散去不少,便也睁大双眼盯着他瞧。

终于宗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抓着她腰肢将她拎了起来,自己也随即起身,低头说了一句:“领主明日一早动身,今日该当好生修养。”说罢,便从回廊走了出去。

留下庄珥一脸莫名,只觉着霜降的寒意再次袭来。


状态提示:18.听复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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