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纫秋是在三个月之后发现玉珍的事的。那玉珍也是个有本事的,去了乡下庄子上一个多月就发现自己怀上了,她暗自窃喜,但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她也是听说过的,所以就一直等待。
等到三个月一过,玉珍就决定行动了。她先是哄骗负责看着她的黄叔自己的娘身体不好,已经几个月不知道她的消息了,很担心,求黄叔让她去见一次自己的娘,他陪着都行。
黄叔被她的孝心感动,陪她回了家,又守着她回了庄子,觉得这没什么便没有和裴夫人说。殊不知玉珍让她的老子娘去裴家递消息,告诉裴夫人和纪纫秋自己有孕的消息。
纪纫秋看着手中这张字迹不算工整的纸条,只觉得可笑至极。自己的丈夫在他们痛失骨肉的当口立马就同别人苟且,还怀上了,这难道不可笑吗?
妙芙见她神色不对,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把我的琴搬过来。”纪纫面无表情,看着怪吓人的,妙芙不敢怠慢,赶紧去屋里搬琴。
裴夫人收到消息正高兴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琴声,悲扬哀切,竟让她有种不忍的情绪。不过也只是一瞬,她现在只想把玉珍接到身边来好好养着,庄子上那地方什么都有,伤着她孙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个,裴夫人就立刻派人去接玉珍,完全把纪纫秋忘记了。
裴景平本来今天谈成了一笔生意正高兴呢,回到府里就看到裴夫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把他拉到一旁说玉珍的事儿。
“什么?”裴景平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就一次,一次就能怀上?我不相信。”
裴夫人由不得他不信,按住他的手说,“那次是玉珍最易有孕的日子,怀上很正常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接玉珍回府了,你好好跟阿秋说说。”
“娘!”裴景平大吼一声,“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什么干什么?你要有儿子了你不高兴啊?”裴夫人一脸坦荡。
“高兴个屁!”裴景平气死了,拂开裴夫人的手,就进去见纪纫秋。他总觉得有些心跳有些快,不看到她不安心。
“阿秋!”裴景平一推门,就见纪纫秋坐在桌前轻轻抚摸着她带来的那把古琴。
“你回来啦。”纪纫秋语调还是淡淡的,裴景平却任是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景平,你说我这琴怎么样?漂不漂亮?”纪纫秋问。
裴景平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个,只瞥了一眼就说,“漂亮。怎么了?”
“你知道吗?再漂亮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的了,那还留着干什么!”纪纫秋说完突然将古琴往地上一砸,把裴景平唬了一跳。
“阿秋!”裴景平悲声唤道,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了,“你听我说,这事我并不知情,我是被下了药。”
裴景平冲上去想要抱住纪纫秋,被她躲开了。
“一句不知情你就要否定和你有过夫妻之恩的女子,否定她为你怀的孩子吗?景平,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娘说了,只要玉珍生下孩子,就把他抱给你养,到时我会给玉珍一笔钱让她过好日子的。”裴景平连忙说。
“给我养吗?”纪纫秋笑笑,“可是我不愿。”
“那你要如何,我全都做。阿秋,你原谅我吧。”裴景平死死拉住纪纫秋的衣袖。
“我要什么?景平,我要同你和离。”纪纫秋崭钉截铁说道。
“不!我不同意!”裴景平失声尖叫。
“我同意。”裴夫人推门进来。
“娘!”裴景平一脸的不可置信。
裴夫人不管他,继续说,“和离可以,不过你要说是自己不能生育自愿离开我们裴家的。”
“娘!你在说些什么啊!”裴景平简直怀疑这还是裴夫人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我不呢?”纪纫秋的声音传来。
裴夫人哈哈一笑,“那就不和离,我们纳妾!过几天我就让人把玉珍抬进府,做姨娘!”
“好!真是好的很!”纪纫秋气极反笑,“裴景平,你娘说要纳妾,你怎么说?”
“我当然不会同意啊,阿秋,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人。”裴景平赶紧表忠心。
“不行!你要是不纳妾我就死给你看。”裴夫人豁出去了,为了孙子,这点痛算什么,说着就要找东西来自残。
裴景平赶紧放开纪纫秋,转身去拉住裴夫人,嘴上无奈,“娘,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逼我纳妾,我完全对她没有感情,这不是害了人家嘛。”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孙子,你要是不把玉珍纳了,她要是把我的孙子弄掉可怎么办?”裴夫人据理力争。
“那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弄掉最好。”裴景平怒道。
“你敢说这种话。你是不是要把你娘气死才高兴啊。啊?给我一把刀!快!给我个痛快,也不用你俩看我碍眼了。老天爷啊,我的命好苦啊”裴夫人哭天抢地的,裴景平忙收敛脾气在一边好言相劝。
纪纫秋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这一切,觉得可笑至极。她默默打开房门,冲听到动静守在外面的妙芙喊道,“收拾东西,我们回家。这里——再也不来了。”
妙芙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的,姑爷不仅睡了别的女人,还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姑爷的娘还要逼走小姐,这里已经不是小姐的家了,她们要回她们真正的家。
纪纫秋回家不过几日,听说玉珍就登堂入室,以二少奶奶自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