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山下康次的办公室,却不见其人,只有一个会说中文的小兵告诉他们,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们就不必再见面了。她向那个小兵打探陆妮的情况,却见他笑得不怀好意,但嘴上却坚持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回到纪府,先向纪大太太和纪二太太简单说明了一下纪嘉许的情况,她就赶紧打电话给陆弘谦。
听到消息后,电话的另一头先是长久的沉默,接着就是“我知道了”。然后就挂线了。纪纫秋心里不安,催着裴景平赶紧回家让傅瑶华和陆妮的家人联系。裴景平连声应好,看着纪纫秋略有疲色的脸庞,感觉很是心疼,便想着自己也去想办法打探一下消息,帮一点忙。
陆弘谦听到消息后就赶了回来,直奔拱宸桥。因为旅长的身份,加上陆妮并没有损害山下康次他们的利益,陆弘谦没废什么力气就将陆妮解救了出来。但是陆妮却像不认识他了一样,神情呆滞。而且外衣半开,身上的衣服褶皱的不成样子,陆弘谦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陆弘谦面色平静,眼睛却像藏着千军万马。
山下康次知道瞒不过,只能如实道:“陆旅长,底下的人不知道是令妹,冒犯了她,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了。”
陆弘谦不买账,只问:“是谁?”
“这个……”山下康次不知该不该回答。
“少佐大人是要公然包庇罪犯,与中华民国作对吗?少佐大人担当得起吗?”
“来人。”山下康次败下阵来。
陆弘谦看着面前战战兢兢,腿一直在抖的小兵,心想,就是这个人夺走了妹妹的贞操,他不会让他轻易地死去,那样太便宜他了。
“张副官,带走。”
山下康次赶忙拦了一拦,“陆旅长这样把人带走我怕是不好向上级交代。”
陆弘谦转过头来看他,冷若冰霜,“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山下康次无奈,他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陆弘谦身上的气息,像裹着利刃,劈得他耳朵很疼。他只好不再阻拦,反正死个士兵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随便想个理由就好。
陆夫人看到陆妮的时候立马就崩溃了,眼泪止都止不住。陆妮一向贪玩,经常几天不回来躲在宾馆睡大觉,问她为什么不在家里睡,她辩解是怕自己天天数落她。这次她几日不见人影,以为又是这样,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毫无生机的陆妮,陆夫人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陆弘谦也难过,但他现在只想去把那个该死的士兵挫骨扬灰,所以他把陆妮交给母亲后就前往司令部。折磨人的手段他有的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叫那个士兵身子痛如万箭穿心,却偏偏还剩一口气。
人是教训了,可陆妮却不见好。纪纫秋来看陆妮,并不知她在监牢经历了什么,但猜想一定是极可怕的,不然一个活泼天真的女孩怎会突然变得好似刚出生的婴童,不言不语,只知吃喝。
纪纫秋与她说了半日的话,虽未有回应,但依然滔滔不绝,“我最喜欢我们学校那一排梧桐树了,每到秋天,树叶像在风中飘荡的小船,没有灵魂,风让往哪儿就往哪儿。我们就在这个时候抱着书本跟上去,思绪也变成了窄窄的船儿,一会儿在空中,一会儿又落到地上……”
陆弘谦站在窗户一侧,透过明亮的玻璃望着纪纫秋。他应该是要恨她的,如果不是她抒一时之情,也不会有最近的种种。但他又不愿怪她,她没有错,错的应该是犯下罪行的人。可他俩,怕是已经没有可能。想到这,陆弘谦转身进了母亲的屋子,他得陪陪她。
纪纫秋从陆家离开后,马上就前往纪云丝厂。工厂已经几日没有主子露面了,大管事已经跑到纪府几次,不过那时纪大太太完全没有心思顾这头,只让大管事凡事自己做主。
到了丝厂,纪纫秋才知道为什么管事每日欲找纪嘉许商量事务,原是纪嘉许觉得工厂固步自封,停滞不前,想要打通国外市场,便擅自和一个洋人签订了一笔大订单。同时国内的订单还要生产,这样明显生产力就跟不上,眼看交货期要到了,这时又找不到纪嘉许,管事已经如坐针毡了。
到了车间,廖管事和她介绍道:“大小姐,我已经让工人加班加点赶制了。只是数量相差太大,就算二十四小时不停赶工怕也不够。你看这该怎么办?”
纪纫秋没有管理的经验,只知道不能毁约。她翻看了历年账本,知道有好几个拿货的商人是固定每月几号拿货的,不管那个月他们卖了多少,拿货量几乎不变,她觉得可以去试试运气。
纪纫秋先去了最近的一个廖姓商人那,只开了个口对方便表示货物都卖完了,接着第二家、第三家都是如此。她灰心丧气地回到纪府,看到裴景平在等她,就把事情和他一说,没想到裴景平摸着她的脑袋笑笑,“别愁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其实裴景平也没什么法子他只需要告诉他们在自家银行的贷款可能要涨利率,还没贷款的就告诉他们万一以后要贷可能会被拒的,他们在听到这些后就自动把自家的库存情况告知他们。有两家是真的没有什么库存,有三家倒还有一些富余,这时当然借与他们应急了。
纪纫秋连连道谢,并承诺他们到时会多返还一点以做利息,然后两人便打道回府。
“你刚才威胁人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纪纫秋说道。
“是吗?像吗?其实我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