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瓦上又几滴湿润的珠子滴落。
“孔雀公主说得对,琼霄配不上王爷。”琼霄继续笑道:“琼霄也不会当卑微的妾室,琼霄这辈子不嫁了!”
“笨骆驼,你胡说什么!”
赵毓气得双目一瞪,将香菇扔到琼霄身上,道:“朕是说,你是朕的女人!”
赵毓一把抱住琼霄,踮起脚要吻她的泪痕,被琼霄兀地推开。
“朕朕朕!老子不稀罕。你高兴的时候说老子是骆驼,不高兴的时候除了冷嘲热讽,就只有冷嘲热讽,你去找太监当你的才人吧,最好连妃子皇后也找太监去!”
琼霄喃喃骂着,将那“今日此时”剑割去了一段乌墨似的长发,黑线就随着风吹散了,一丝不剩。
将那云似的头发粗糙地扎起来,俨然又恢复到她这些年以来的打扮。她为了保护自己而扮得忘记自己的打扮。
八岁时,她只道不要别人欺负了,扮成男孩子,学他们的一举一动。十二岁时,她已经打得过许多人,怎奈师傅派她下山去镇上买东西,都有恶少苍蝇般围着她,有时候,还不乏比她武功高强的,她依旧打扮成男儿。十五岁时,她要扮成男人,方才容易与大漠的商人打交道。
她自知女儿如何妩媚,却改不得了。
索性,做个男人罢!
路上走过一个行人,似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长身高挑,琼霄飞身下去,拿长剑指着他的喉咙,道:“脱衣服!“
用剑梢指着他的下巴,意在让他看到她。
那公子惊惶中却不敢看她的脸,哆哆嗦嗦跪地道:“别啊,大侠饶了小的,有辱斯文啊!”
琼霄更觉挫败,骂道:“老子只要你的衣服!还不脱就扒了你的皮!“
那公子这才脱了外衣,连滚带爬地抱头鼠窜了。
琼霄披上男装,沧桑地笑笑。
撕碎了一地的绫子红衣。
忍了泪,去客栈大灌了一坛女儿红,又要了两坛花雕,一手抱一坛,窜上屋檐,借着月光,却见赵毓双目通红。
“为什么还要回来?“赵毓道。
琼霄扔给赵毓一坛花雕,道:“万一那个什么教主再派人来杀王爷,怎么办。我得保护他。顺便,刚才的玩笑再也不要开了!”
赵毓道:“说起来我就来气,六十个我的手下全被你杀了?”
琼霄一口气灌下半坛,道:“不是,王爷杀了十来个,我杀了二十多个,其他的后是花猴疯子杀的。”
赵毓拧着琼霄的耳朵,道:“当我是瞎子?我不会看剑痕吗?”
琼霄道:“活该你要依附魆魔教,你倒不如征集汉人义兵!看,现在他要削减你的势力了吧!”
赵毓笑声依旧神经质而诡异:“哼哼,那又怎么样?魔神兵还不是要为我杀猛犸人?”说完,又想起自己的心事,抱着酒坛,咕嘟咕嘟,几口将那花雕酒全喝光,打着酒嗝,醉了。
赵毓的嘴顿失了重锁,摇摇晃晃地躺在青石瓦上,道:“骆驼啊,和父母乐享天伦,又有娇妻美妾,是不是最好的事?
琼霄亦是醉酒醺醺,饮下剩余的半坛,指着赵毓道:“如果妻妾都是你喜欢的,就是。“
赵毓道:“如果为了自己肩上的重担,连爹都不能认,还是一辈子,算他妈的幸福吗?“
琼霄刚喝下的酒喷了赵毓一身。
“你说什么?“琼霄的酒稍微醒了些,头依旧晕。
心情差时,人总是易醉的。
“我是说,我是……”
“咿?有酒喝?干嘛不叫我!!”忽一阵褐色的旋风旋到这屋檐下,却见是花猴疯子使了轻功而来。
只见花猴疯子身上背了一只大烧猪,自己满脸是油,像是油猴。
面对两坛空酒,花猴子失望地打了个饱嗝,一股素菜伪装成的荤菜味道。
“你们都习惯在玳瑁九华和大漠,吃不饱吧?本大侠本着侠义心肠,和你们一起灭了这畜生吧!哈哈哈!”
说着,花猴疯子掰下一只猪腿,递与琼霄,另一只递给赵毓,本想自己独得两只,那赵毓却接都不接:“你自己吃吧。”
“害羞个屁啊,不信你不饿!”花猴疯子说着,已将一块猪腿肉塞到嘴里大嚼起来:“香!太他娘的香了!“
琼霄竟也大吃大嚼着,撕咬。
赵毓半信半疑道:“给我。”
放在口中那么一尝,果然香得粗鄙。
赵毓冷笑:“花猴,你可吃过宫廷的小炒肉吗?“
花猴疯子道:“废话,我怎么进皇宫?”
赵毓指着花猴疯子刚塞入口中的,猪腿上最后一块红嫩的肉,醉醺醺地道:“宫里炒小炒肉,每头猪只取那一块。“
花猴疯子道:“浪费不浪费!怪不得亡国了!你现在不是皇帝了,凑合着吃吧!“
赵毓笑着,将猪腿塞进嘴里,完全是粗俗的香,苦笑。他自七岁跟娘被从海里救起,魆魔教主一直将母子俩按宫中的排场供应。可他知道,这排场终究不全是他的。
赵毓又问琼霄:“骆驼,你吃过宫廷的香焙猪脚吗?“
琼霄摇摇晃晃地道:“吃过!王爷的府上吃过的,王爷不要我了……“
花猴疯子有些头疼:“你俩脑子坏了?喝那么醉!“
正在这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和尚正飞速靠近:“偷猪贼!抢药贼,哪里跑!“
花猴疯子也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