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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入屋内,便有随身奴才为他提披风,漠然面孔扫视一圈,也未落座,只是到了郕王面前,将手中提着的盒子放到郕王桌上,淡淡吐出二字:“贺礼”
郕王愣了一愣,随后道:“多,多谢皇叔。”随后他反应过来,扫视一圈便领着人道:“还请皇叔入座。”
“不必,本王还有要事。”显然是托词,尤其是配上他那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他看了一眼他的侄儿,道:“就先离开了。”
说完,又缓步出屋,随行奴才递上斗篷,他套了起来,然后便撑伞离去,唬的屋里人是一愣一愣的,除了顾离。
顾离眼睛亮晶晶的,这个人好生帅气,要的就是这样的气质,啧啧,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顾离再灌了一杯酒,便向顾军说了声,随后悄声离了屋子,去了先前停歇的地方。
此刻正下雪,朵朵雪花落肩,他未曾披蓬,身虽寒凉心却热,倚树赏雪梅之景,倒也算风雅。
只是赏着赏着,这方寸地方却忽然没了落雪,顾离转身,对上一双淡漠面孔,他装作一惊后退两步,膝盖一弯便要行礼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顾离是个文弱书生,自然顺势而起,嘴上却不能落下,“王爷,白日里草民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不知王爷身份,怠慢之处还望王爷赎罪。”
“本王不救自甘落水之人。”穆王撑着伞淡淡的说道。
顾离却精准理会了对方的意思,稍稍与人靠近了一点,面上带着得体的温润笑容,道:“是,草民知晓。”
穆王却不再说话,于是两人倚着树静默地看了好久好久的雪梅,直到夜深人静归家时,雪停了,顾离才随着醉醺醺的父亲兄弟踏上回家的路,转身离开前他回头远望,却见穆王已隐入梅雪深处,这真是个吸引人的人啊。
翌日,顾离不负众望地得了风寒。
头疼的要死,嗓子又肿又痛又痒,鼻子还堵住了,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感觉眼前都要开始出现幻觉,要窒息了要窒息了要窒息了,一直都说这样的感觉。
大夫来了一趟,写了药方拿了药,熬成黑漆漆苦兮兮的汤药捏着顾离鼻子灌下去,灌了足足七日,顾离才大病初愈,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地裹着棉被一样的袍子出现在自家院子里。
死秃驴!顾离虚弱地瞪眼,死秃驴死秃驴死秃驴!
“大少爷。”辛儿走过来,行了礼后禀报道:“夫人让人传话说您既然身体不适,那么除夕的宫宴便由二少爷去了,老爷已经同意了,您……”
哦?终于到了继母继子欺负他这个嫡系的时候了吗?顾离心中的小人摸摸下巴,眼睛亮晶晶,怎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心中兴奋着,面上去不表,顾离只道:“知道了,退下吧。”
辛儿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继续说道:“夫人想问大少爷,同意吗?”
“当然是……”在辛儿露出失望的表情之前,顾离温润一笑,“不同意,我身体好着呢,即便现在不好,除夕宫宴那日也一定会好了,二夫人如果执意让俊峰替我,那我也可凭我自己的帖子入宫。”
世家第一公子不是白当的,顾离是有官职的,虽然和顾军比不是什么大官,但他才华出众,皇帝允他为了继续精进而请假,却不会因此就忘了他,是以二夫人这个算盘真正是打漏了。
顾离若无官无职,此事顾军也已同意,自然只能任由她拿捏,但顾离有官职,也能入宫,那此事而二夫人便要慎重,若是执意要让他自己的儿子去,顾离到时拿了自己的帖子入宫,朝廷上下便都会知晓,顾家家主宠妾成妻,任由妾室夺了嫡子的帖子,更是坏了她自己温婉贤淑在外的好名声,只因为她是个妾室,嫡子的东西她明面上动不得,那可就是丢了大面子了,这还是轻的,若是皇帝问起,顾离说话,怕是他们要获罪。
二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臂一扫将那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弄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忍了好久方才恢复自己平日里温婉贤淑的样子,有些黯然却强笑道:“阿离要去,那便让他去吧。”
顾离听到这个回应,简直呵呵哒,什么叫做他要去就让他去?本就是他的名额,别说顾俊峰,若不是官员皆携女眷,顾离连二夫人都不会让顾军带去。
心情不好,自然不想病恹恹地在府里带着,顾离遣人去顾军书房说了一声,自己便坐了马车,赶车的是自家的书童顾旦,虽年幼,但能文能武,厉害得很。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顾旦回头朝着车里人问道。
顾离抱着暖炉,有些恹恹,道:“仙客来。”
“好嘞,少爷您累的话就先歇一会儿,到了地方阿旦叫您。”顾旦说着,赶着马儿前行,他心里想着,去仙客来也好,自家少爷近来消瘦不少,仙客来的饭菜顶香,少爷多吃些补补。
顾离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眼前走马观花,是‘顾离’的记忆,嗯……好多顾离乱的很,这样分吧,进来之前的记忆称为秦有意的记忆,进来之后初得的成为顾离的记忆,而现在他眼前走马观花的,是‘顾离’的记忆。
准确的说,是没有他到来的顾离的人生。
一生有多长?对这个顾离来说,却不过三年稚童欢愉,十年月下苦读,八年心碎长恋,七十年漂泊无依、吃尽苦头,尝人世百苦,此声唯有三年欢愉,自母亲逝去,欢愉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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