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一国政务繁重,怕二王爷经验尚浅,不足应对,反而增加女帝负担,未能真正行辅政之实,臣等以为,太子稳重,厚德贤礼,能够分担女帝重责,还望女帝三思,”兵部尚书施施然行礼,回禀的话语看似得体毫无不妥。
“兵部尚书说的有理,太子辅政多时,经验已有,况且太子为女帝亲封,行辅政之事有理有据,绝无不妥,此举也以锻炼太子日后为帝的最佳时机,于理甚合,望女帝多做考量,”户部尚书出列附和,谦谦之辞有礼有度。
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也纷纷附和,而后四名尚书的门生皆出列一一作了阐述,大意与四位尚书谋和。
郑纱榆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面部表情,冷眼看着朝堂之上百官的振振有词,各执己见。她偶尔瞥眼看向沉默不语的太子,心思百转千回,待得朝臣全部安静下来,她才站出来问。
“太子殿下,可是对女帝的旨意有所反对?”郑纱榆长身微微弓腰,得体有礼地问询太子意见。
乍被相问,太子转头看向郑纱榆,似乎有些无措,她暗暗地看了看兵部尚书,又看向女帝,末了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二皇妹,“二皇妹,女帝旨意自是天定的旨意,本宫自当遵从,况且二皇妹满腹经纶,政见独到,处理朝政能力非凡,摄政王之位,二皇妹当之无愧。”
闻言,不只是满朝文武惊讶,连郑纱榆也诧异,她准备了一肚子话语来辩驳呢,还没说出来,太子便说了如此支持维护女帝旨意的话,她这不是在给她自己使绊子吗?
“太子殿下,朝堂之上可要谨言慎行,万不得信口雌黄啊,”兵部尚书首先站出来急声说道,那神色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放肆!太子口出之言还会不经大脑不成?!”女帝这时拍案而起,神色震怒,怒指着兵部尚书恨声骂道,“兵部尚书,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朕这郑氏皇室!”
兵部尚书噗通一声惶恐地跪了下来,高呼万岁冤枉,“女帝息怒,女帝恕罪,女帝明察,臣这是为女帝鞠躬尽瘁啊……”
郑纱榆冷眼看着兵部尚书下跪求饶,一众朝臣皆跪下为其求情,除了蓝丞相、蓝相良与蓝家的一众门生,满朝文武过半数皆跪倒一片,连太子也出声为兵部尚书言说。
最后女帝一锤定音,依照圣旨执行,兵部尚书出言不逊,也只被罚个禁足半月,退朝。
女帝在朝堂上的脸色便十分苍白,一通脾气后,脸色更是白如霜雪,强撑着回了后殿,她被贴身宫人总管伶雨与其他宫人架着到了寝殿,才喝下华清开的药,郑纱榆便迈步走了进去,自是女帝传召进来的。
“儿臣参见母后,”郑纱榆得体地行了一礼,雍容华贵的朝服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国之君,而她绝美清丽的面容更是风华绝代,如此端庄稳重的仪表,凸现着皇家的风范与威仪。
“榆儿,近上前来,”女帝苍白着脸,身形半躬,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今日早朝能够撑到现在,也算是大限。
郑纱榆依言上前扶住了女帝,女帝挥手令宫人全部退下,她半躺在榻上,看向郑纱榆,虚弱地说道:“榆儿,母后这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你可要,可要为母后守住这大好江山啊!”
郑纱榆服侍女帝喝了点蜜饯,虽说良药苦口,女帝终是不喜苦味,每次喝药都需要吃点蜜饯。
“母后,你大可以将江山交给太子,帝君若有异心,儿臣必定替你除去,”郑纱榆神色严肃,不管怎么说,太子终究是太子,她不能去夺了太子的皇位,同室操戈、姐妹相残的事情,她做不来,也做不到。
女帝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朕错了,若非当初帝君表现无异,太子年幼,朕也不会将月儿立为太子,如今终是自食苦果,”她看向郑纱榆,一向从容镇定的面容如今多了沧桑苦涩,“榆儿,太子并非江山之主的最佳人选,如今你也见了,太子懦弱无能,德贤欠缺,若是被帝君把持朝政,江山终会易主啊,太子不适合这皇位,她根本做不来帝王……”
郑纱榆抿唇,有些感叹,“母后,帝君与太子已经把持了绝大部分的朝政了,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吏部尚书,户部尚书,这些掌握着煞雪国运的大臣,全部是帝君的人,他们如今有兵有钱,要扭转乾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郑纱榆说的是实话,如今的女帝几乎被帝君与太子架空了,说好听点,女帝与帝君、太子分庭抗礼,说不好听的,女帝早已经是他们的傀儡,女帝手中握着的权力极为微弱,而蓝丞相势力也被削弱,如今,想要重夺大权,绝非易事。
即便将她封为摄政王,为女帝处理朝政,但重要的权力全部掌握在帝君手里,她根本是寸步难行,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她即便贵为摄政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重夺大权不过是杯水车薪。
“朕也知道,可是朕已经没有办法了,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朕唯有靠你了,”女帝颓然地侧躺着,眼眸之中毫无光彩,“榆儿,朕知道长恨国攻陷了文昌,其中有一半是你的功劳,朕不是想要去怪你,朕只想与你说,你认为对的事情,尽管去做。”
郑纱榆心里一震,随即释然一笑,女帝终究是女帝啊,看的比任何人都多,也能看得开,作为一国之主,她竟然没考虑到自己国家的安危吗?
“母后,你想说什么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