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你身后。”
听完这话,笑三分整个人都怔住了,他身后有个人,他却一点都察觉不到。
身前的这个人已经断了气,是因为他刚刚极具愤怒又惊恐的时候掐着他的脖子,不小心一个用力,就让这人断了气。
笑三分抬头看时,徐家兄弟和顾承风的目光都在盯着他,仿佛在打量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可是他们的眼神中,那个奇怪的东西是他自己,而不是他身后。
他们这几个人,看不见么?
他觉得自己后脊柱已经冰凉,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勉强地笑了一下,他不敢回头,因为从这个死了的人眼神中,他就已经知道是决不能回头看的。
他只是慢慢站起身来,先是一手撑着地,侧过半个身子,再然后,手慢慢地从地上挪开。
突然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向背后一抛,十几枚流火金钱镖嗖的从袖口发出,双手拇指与中指相扣,一瞬间又弹出了六七颗乾坤如意珠,镖林弹雨,百刃齐发。
转头之际,从他口出吐出一串金蚕蛊丝,可是他回头的时候,却又怔住了。
他原以为,这一连串的暗器和毒药,即使伤不到身后那个人,也能把她逼到别的地方引她现身,好让顾承风他们去对付她。
只是他没想到,回头一看,他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死了的人自己说的,说他身后有人,可是,谁都没有见过那个人。
现在他身后的,是三个死人,死了的自己人。
那三个人,没有其余几个那么幸运的,躲开了他的暗器。
如今,他们带来的人,已经死了过半。
“你疯了?”徐大智开了口,怒目看向了笑三分。
在他眼里,笑三分确实是疯了。
先是疯了一般拷问那个一直在笑的人,折磨过后又把他杀了,现在,又不由分说地杀了身后的三个人,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笑三分环顾了一圈,他发现了一件事,已经很久,没有人再发出咯咯的笑了,他也没在笑。
“这林子里有鬼。”
笑三分沉默良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仔细地分析了一遍,林子里的雾气本来是最可疑的,可是以他对毒药的钻研,可以确认这雾中并没有毒。
这里没有毒,也没有其他人,可是这些死了的人都像中过邪一般,如果不是鬼惑人心,还能有什么?
“这世上只有人心生鬼,怕是你平日里多行不义,到了这里暗自心虚了吧。”顾承风嘲讽了他一句,不以为意,在他心里,是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难道这些死了的人,还不足以证明么?”笑三分有些急了,他都信了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会信他?
“这里面难道有一个人是鬼杀的?”顾承风反问了一句。
的确,从一开始,这里死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自己人杀的这倒是一件谁都看在眼里的事实。
笑三分不说话了,他也默认了,这些死了的人,绝大多数还都是被他杀的。
“如果真的有鬼,她就是为了笑两声吓唬我们玩?”显然,顾承风对这个结论觉得更加荒谬。
除了他们四个,活着的人,就还剩下五个了。
雾已经渐渐散去了,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这里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多余的鬼。
奇怪的是,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若愚的身上。
徐若愚本是话最少的那一个,也是最冷静的那一个,他这一路上,都在观察,观察四周动向,观察着所有的人。
人们往往喜欢以貌取人,对于这种不修边幅的粗犷壮汉,是万万不会与细致入微联系在一起的,所以,那些人忽略掉的细节,他们没想到他却一个都没有放过。
徐若愚紧紧握着腰间的那把短匕,沿着一个方向径直走过去。
“二弟?”徐大智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这让他开始怀疑,这个二弟,莫不是也中邪了。
徐若愚没有理会旁人,只是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挪着,眼睛一直盯着脚下。
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先踏出一步,停上好一会儿,才会踏出另一步,然后又是停上好一会儿,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有的时候,他踏出了好几步,又突然地转变了方向,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唯一不变的是,他调匀着自己的呼吸,控制着脚下踏出的力度,这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却很均匀。
他走远了好些距离,才转过头来回望众人,喊了一声,“这边。”
顾承风寻着他的足迹率先走过去,他本以为徐若愚这样的走法是因为地上有什么机关,需要特定的步律,可是当他也看向地面时,便瞬间明白了。
后面的人也都跟了上来,人群中有人疑惑着问出来,“徐二当家,你……怎可确定就是这条路?”
“你们看下我的足迹便知。”徐若愚还是话很少,他认为,明白的人自然就明白,不明白的人他也懒得多做解释。
“原来如此。”笑三分也看明白了,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这里本是寸草不生万木皆枯的荒原,足下的土地也已干裂脱水,本是留不下什么足迹的,可是,徐若愚突然发现雾散去后,他们站着的地方土质松软,虽是浅浅的一层,但也能看到一丝足印,由此可见,这里地质疏松而必有水源发迹。
他用着同样的力道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