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拔出随身的佩剑,一截寒光在早春眼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迫得张青虎抬手遮住。
张青虎再次睁眼,两人早已走远,不由冷哼一声。
回到木宅之时,木瑜望见不远处封煜带领着三五百人浩浩荡荡地走过去,引来许多街上行人的围观。木瑜老远地便能感受到封煜浑身散发的不快,想必是见了什么人惹恼了他。她路上听闻封煜被廖会长邀请到了宅上,看这情形,莫非双方发生了不愉快
直到当晚木正清回来,收到从廖宅传出来的消息,与此同时,木瑜也收到了一份并不陌生的信件,上面署名廖玉蓉。廖玉蓉她当然记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两家之间的亲厚向来不错,只不过这几年木瑜与家中不辞而别才疏于联系,这会儿她回来,收到对方的关心也实属正常。
信的内容开始是问候之类,然而到了后面却提及了封煜。
木瑜仅仅捏着信纸,一时间有些茫然。她干脆直接拿着信件去沁心院找老爹。
木正清这会儿正在书房,拿着一封信陷入沉思。
“爹,我有件事想请教爹爹。”木瑜悄无声息地站在书桌前。
木正清抬了头,望见女儿纠结的样子,瞥见她手中捏着的粉红信笺,心下有些猜测,之前木瑜来的路上,小厮们的问候声已经惊扰了沉思中的木正清,他已知晓女儿的到来。
“瑜儿,什么事?”
“玉蓉给了我封信,信上说让我提醒爹爹要与商会乘坐一条船,爹,女儿不知她话里话外什么意思,所以来请教您。”木瑜有些不自在,廖玉蓉明显是话里有话,但她却不明白,心里怪她没有说清楚,同时也好奇究竟有什么事情。
木正清倒没什么,廖玉蓉的这些话应该是廖远山叫她这么说的。
“嗯。”木正清搓了搓手上的信纸,沉吟了会儿,说:“瑜儿,你也知道了,封将军被皇上封为郡王,这东林城也由城变成了郡,将来封煜就是这个郡城的王,一切都由他说了算,商会是怕他独揽大权,将全部利益占为己有,所有才会有了冲突,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木瑜这才明白过来。
东林一向无主,如今突然来了个主人,难免会有些利益上的争夺与冲突。封煜自从到了这里便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因此大家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试探。
“可是,封煜毕竟是受命于皇上,我们”木瑜小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瑜儿,咱们东林山高皇帝远,而且封煜名为郡王,其实并无实权,你想想,会有多少人真的当他是郡王?”木正清指出关键点。
木瑜皱了皱眉,心下升起一丝不忍:“原来是这样,皇上将他封为郡王,却没有给他多少兵力,那三五百人根本就太少了呀”
木瑜有估算过,封煜带来的兵力也就不到五百人,其余的她倒不清楚了。
“那您是站在商会这边吗?”木瑜紧张地问,封煜是她所崇敬的人,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木正清知道女儿的心思,无奈道:“目前是这样,但为父定会坚守本心,不会做出有违仁义之事!”
木瑜走出父亲的书房,觉得心口有些抑郁。
木家上下一直处于忙碌状态,不管是小厮还是管事的,都习惯了行路匆忙,遇见木瑜都只是匆匆地退让礼,木瑜却呆呆地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宁浩跟了她许久,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拦在她身前。
“瑜师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宁浩一贯温柔的语气在木瑜听来那样让她动容,她委屈地扁嘴,眼泪无声地流淌:“宁师兄”她咬住下唇,抑制自己突如其来的难过。
宁浩轻抚她的双肩,怜惜道:“瑜儿,告诉师兄好不好?”
木瑜望着面前平静的池塘,托着腮坐在了石墩上,将实情告诉了自己一直信赖的如同哥哥一般的宁浩:“廖叔叔忌惮封将军的郡王身份,想要保全商会,可是封将军似乎并不愿意合作,我爹也站在廖叔叔这边,封将军他孤立无援,我想帮他也帮不到了”
木瑜忽然自责起来:“我先前还求救于封将军,他竟然什么都不问就承诺下来,而现在形势有变,我却能做什么呢?”
宁浩怜惜地看着将所有事情怪到自己身上的人,蹲下来与她并肩,柔声安慰:“瑜儿,你没有必要怪到自己身上,这些都与你无关,你也只是担忧家里,封将军势单力薄是封将军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有句话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也别怪我说得难听,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封煜现在被忌惮排挤,是他自己时运不济,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渡过这些难关的,你也要相信他才对呀,难道瑜师妹你这样崇拜他的人都对他没有信心吗?”
“才不是!封将军他那么厉害,我相信他!”木瑜擦了擦不知何时干涸的眼泪,义愤填膺地道。
“你爹这么做是情理之中,他就应该这么做的,他没有错,谁都没有错,你要记住。”宁浩盯着她的双眼,将她眼中未干的泪水与坚定看得清清楚楚。
“是呀,谁都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是老天。”木瑜愤愤地说着,往下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瑜儿,即便是这样,若你想帮他,咱们也可以帮他。”
木瑜双目一亮:“真的吗?可是可是爹他”
“只要咱们做的每一件事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