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br王家上房里,王五福大叫一阵之后,又传来王满囤的惨叫。
韩进神清气爽地开门出来,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脸上带着血腥气的冷笑消退下去,才进了西厢房。
周兰香已经回来了,小山送姐姐回来就跑回家去帮着大哥干活了,毕竟家里刚分了粮食,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总要帮着大哥清清粮囤子、扛扛粮食袋子。
而他们的爹娘现在已经跟着去了公社,想找机会照看一下他们放在心尖子上的亲家,至于家里的日子要怎么过,那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事。
韩进进门的时候周兰香刚打好了浆糊,把满满一笸箩洗干净的破布条整理得平平整整,在炕上一层一层用浆糊糊起来,准备晾干做鞋底。
韩进从小就喜欢看她做这些,无论是她做饭还是做衣裳做鞋,他都喜欢守在一边打下手,好多年没看她这样坐在炕上翘着嘴角做针线活了,韩进在门口站了一下才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好像他脚步重一点就会惊着眼前的一切,万一如他无数个梦里一样,一下惊醒就消失怎么办
韩进坐过去,接过香香手里的刷子,一片一片地给碎布条刷浆糊,看着她灵巧的手指把它们拼在一起,一会儿就糊了好几层,心里暖烘烘的满满的,就是一句话都不说也满足了。
周兰香拼完布就开始剪鞋样,韩进看他剪得鞋底很大,忽然有点担心:“香香,你给谁做鞋?”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这么大的鞋,万一是给王满囤呢!
周兰香看着他笑了:“这么大的脚,除了你还有谁能穿?”
韩进心里踏实了,就想逗她说话:“你都没量,咋知道我多大脚?”
周兰香又笑了,前世他出狱的时候虽然大家都不穿手工做得鞋了,他还是缠着她做了一双布鞋,还轻易舍不得穿,记得他第三家店开业的时候才拿出来穿一次,后来就用防尘袋装起来,天气好还拿出来晒晒。
小山甚至笑话他,让他直接放保险柜里才安全。
今生只要他还愿意穿,她就给他做一辈子的鞋。
想起这些她的心就发软:“不量我还能不知道你脚多大?”
韩进觉得自己耳朵忽然一热,就有点莫名的不好意思,想出去散散又舍不得离开,索性像小时候一样耍赖,躺到炕上挨着周兰香,把脸压在胳膊上不让她发现自己的不自在。
周兰香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做活,俩人偶尔说两句今天的事,早就商量好的,出了这种事只会让她加快离婚,虽然俩人都没提,可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高兴。
有些话非要说出来是怕别人不明白,他们之间心意相通,根本不需要多说。
那些让人堵心的事商量好了就不想再提,反而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说起来更有意思。
周兰香早就想给韩进做鞋做衣服了,他那身破棉衣就不用说了,棉鞋更是破得鞋底都要磨穿了,还露了棉花,一看就是去年的。
幸亏他自己能折腾,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双军用大头鞋,虽然不至于冻着他,可这么好的东西连公社干部有一双都是坐办公室的时候穿,平时下乡还是穿自家做的手工棉鞋,周兰香也不忍心看他糟蹋这么好的东西,准备给他做两双千层底的棉鞋干活的时候穿。
至于做棉衣,现在手里是有钱了,可没棉花票布票,一半天也凑不齐,就只能先给他补补对付一下穿了。
周兰香跟韩进在一块儿一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计划完了衣服就开始操心他的粮食,今天生产队分粮,韩进的粮食和工分钱都让他爹领回去了,他又铁了心地要自己在老宅过日子了,以后吃什么?
韩进拄着脑袋看着她剪鞋面,身上懒洋洋的声音也懒洋洋的:“我肯定能养活得了咱俩,你以后别操心这些没用地。”接着话锋一转,“这几天好像没啥工夫进山进城,明天我回家背点。”
周兰香被他的无赖样子逗笑了,接着又有些担心:“别惹你娘骂你,我这有粮食,你先吃着,我这的吃完了再说。”
他这些年的坏名声一大半是他娘骂出来的,这两年正是他要娶媳妇的关紧时期,宁可吃点亏也不能让他娘再骂了。
而且她有了空间,根本就不在乎那点粮食了。
韩进根本就没有吃香香粮食的打算,不过也没说别的,只在心里计划着要给她踅摸点大米吃,她从小就爱吃大米饭,高粱米饭一顿吃一碗,大米饭能吃两碗!
俩人好像也没待多久,天色就晚了,香香的身体好了,终于可以去做饭了,韩进却还是不放心,在炉子上烧了一壶热水,还是不肯让她碰一点冷水,洗菜洗米这些碰凉水的活他都包了,甚至连香香的棉鞋都烤热乎了才让她下地。
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还是不肯在这边吃饭,是怕吃了她的口粮,更是不肯端王家的饭碗。
好在昨天屯邻们给老宅送去了不少土豆萝卜和大白菜,也有几家送了贴好的玉米面饼子,他这几天的伙食是不用担心的。
周兰香也不强求,只是在做饭的时候用得都是空间里的水,菜也是做得他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还拌了一碗甜不辣咸菜。他最爱吃这个咸菜,十岁的时候有一次跟爷爷进山待了五六天,回来香香恰好被大姨接去住几天,他什么都不肯吃,就着她拌好的一盆咸菜吃了三天饭。
韩进闻着味儿就走不动了,坐在灶台边一边烧火一边咽口水,声音大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