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山准时回来看小外甥,觉得一周不见姐姐的肚子又长了一圈,特别担心,“姐,这等生的时候你能带得动吗?他们是不是长得太大了?”
要不,就少吃点吧,孩子瘦点小点没事,可别把姐姐给累坏了!
外甥虽然好,可小山还是最心疼姐姐的。
大姨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看着香香吃饭和散步,听小山这么说顺手就给了他一下:
“孩子哪就大了?那可是俩呢!俩占这么大地方,摊到一个身上肯定没人家一个大!小香还是吃得少,我怀你哥的时候一顿能吃四大碗干饭,还能啃俩地瓜!”
小山笑嘻嘻地很乖巧的样子,可关系到姐姐身上他是一步不肯让的。
“大姨,我都听我娘说了,你怀我哥那会儿胖了一大圈,你吃那四大碗干饭至少一半是长自个身上了,你看我姐,她吃多少都是给孩子了,自个根本不长肉,她吃有您一半就行了。”
大姨难得地提起张桂荣没有发脾气骂人,心平气和地说起她怀香香时的事:
“小香可能真随了你娘了,你娘怀她的时候吃得好,想吃啥都可劲儿吃,可就是自个不长肉。你别看你姐现在瘦,刚生下来真是没见过那么胖乎的孩子!”
小山有点懵,“大姨,我娘怀我姐的时候还没解放呢,兵荒马乱地,哪来的好吃的啊?”
还想吃啥吃啥,还可劲儿吃?他家就是有好东西,他娘也不可能自己可劲儿吃,早送给那些“可怜”人了。
大姨楞了一下,三角眼耷拉下来,遮住复杂的目光,“你太姥姥给的,那时候老太太手里有钱。”
可小山还是懵,太姥姥一直不待见他娘啊,喜欢姐姐也是因为姐姐聪明伶俐长得又像她,怎么姐姐还没生呢就偏心了吗?
大姨却不肯再说这个话题了,很快说起搬回磨盘屯的事。
那边的房子和菜园子一直都有人照看着,随时可以搬回去,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拴住上学的问题。
孩子才转学过来一个学期,这时候换学校对他肯定不好,可大姨和香香回去了,韩进的工作最近又要经常往地区和省里跑,并不会经常在县城,有心带着他天天通勤也做不到。
没用大姨为难,马大刀马上提出来他可以帮忙,“让拴住留在县里上学吧,韩进能带拴住上下学的时候就带,不能带的时候孩子就跟着我,大妹子你放心,我是个粗人,照看孩子没你和小香那么精细,但肯定能保证饿不着冻不着他!”
这当然好,反正本来香香也是要经常让韩进给马大刀带吃的,俩人一起照看也没什么的。
大姨特别感谢马大刀,又把他给灌了个东倒西歪,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马大刀醉得走不了直线,还坚持抓住拴住让他叫爷爷,“你喊声爷,以后我就是你亲爷!你给我当孙子!”
头一回见让人当孙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但拴住不介意啊,他特响亮地叫马大刀,“马大爷!”
马大刀不满意,“叫爷!亲爷!”
拴住:“马大爷!亲爷!”反正他是没见过亲爷的,马大刀说小姑是他亲闺女,他叫爷也没差辈儿!
马大刀还是不满意,但是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说,只是瞪眼睛,“是你亲爷!”
拴住猛点头,“亲爷!”
韩进赶紧把香香带走,可不能让他家俩小娃娃看这么缺心眼儿的事,再把孩子给带坏了!
说搬家就搬家,没用上一天,大姨就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收拾好了,韩进找一辆顺路的大卡车把东西装上就回磨盘屯。
香香坐在车里路过他们这片居民区南边的部分,看见了很久都没见到的小宝。
大热天的,别的小男孩都是穿着小背心小短裤,好多甚至只穿一件在外面跑,只有他穿着长衣长裤,还带着帽子,站在家门口的树下眼巴巴地看着小孩子们玩儿。
韩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不能受伤,蚊子咬个包挠出血了都得流不少血,听说最近吴景元住院呢,他要是受一点伤可就没命了。”
“况且也没人敢让孩子跟他玩,可不是谁家都能拿出五百块钱赔给他们的。”
虽然他们觉得小黑伤了小宝赔钱是应该的,五百块钱就是买个清净,可别人不这么想。
当初吴家敢跟他们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钱,以后说不定还得用这个病孩子讹别人,所以周围的家长可是完全不敢让自家孩子跟小宝玩的。
当然,这是韩进能跟香香说得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韩进暗地里把吴家骗小山去抽血的事散播出去了。
沾上他家的孩子不但要赔钱,还要连累亲人都得被盯上,这老吴家可真是碰不得啊!
韩进知道香香对吴家骗小山的事特别生气,所以能不提就不提,给她讲别的新鲜事,“那个从上海大老远来认亲的吴三嫚又来了,还带了两个孙女过来,说是以后俩孩子就在石原上学了。”
“上海房子紧,听说吴三嫚家俩儿子七个孙子孙女再加上他们老两口,住在一间房里,那俩小姑娘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了,吴三嫚愿意来东北认亲,我觉得很可能就是有要把孩子送过来几个的打算。”
小县城房子当然不那么紧缺,吴家一家子住一个小院子,给两个小姑娘腾出一间房子来并不困难。
韩进说这个当然不是随便说几句别人家的闲话的,“俩小姑娘来的第三天,吴三嫚刚上火车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