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光宗有所不知,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家伙的确就是属于那种有备而来的狠角色,而且理所当然地还是那种一去不会回头的主儿,绝对地不好对付。
那个肥的的自然就是老大牛头。
同样一份工作,他都干了好几个千年了。可他居然也不觉得累得慌,或者其它什么的。
那个瘦子就更加不用提了,他自然也只能就是马面。
然而,和老大牛头有所不同的是,他倒还是一如当年初任职时的那般模样,似乎永远地死性不改!总还算得上是依旧地喜欢疯疯癫癫,兼以明显地文静不足而狂野有加。真可谓不没祖宗。
按理说,今次得到命令后,二人一路从阎王殿里赶将出来,他应该跑得过老大牛头的,但他就是要东跑西跑地去看看各路黄泉大军中的火力情况。所以,他终究也还是落在了老牛屁股后面。关于这一点来头,别人或许不晓得实际情况,往往就会以为马面总是在尽忠职守,因而他们自己也就不敢随意怠慢行事。但对于大哥牛头来说,小弟马面的那点小九九充其量就象是阎王殿里的油锅,明摆着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倩女幽魂,马面当然也就用不着还是如今的这样一副德性。他真的就是几千年了,还未曾落得个一官半职。所以,情非得已,长久以来,他几乎事事都要打着大哥的招牌来糊弄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给大哥平添了几多的麻烦。牛头私下里自然也不知道抱怨过自己的小老弟多少回了,但吵过闹过之后,他们又总是能够和好如初,就好象人间的夫妻打架一样。而且,老实说,牛头也早就已经形成了对于马面保护意识的条件反射。每每看到马面受到欺负,他就难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非得要呲牙咧嘴地和对方清理出一个是非曲直来,否则没玩。更何况,每每这种时候,对于马面过往的满腹牢骚,作为大哥的牛头,绝对能够做到既往不咎。所以,经过无数次的经验教训之后,大家才逐步地学得乖巧起来,几乎就要事事时时地让着他马面,纷纷好学着那贾雨村,单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这个牲口胡作非为。也正是因为如此,条条黄泉大路上,难免也就时不时地会额外更添了些怨声载道以及一大啪啦的各式各样的fēng_liú韵事。
显然,要是真依了马面的个性,象郑光宗这样纯属给脸不要脸的小角色,交谈之下,光顾着自己的臭脾气,还在那里不知天高地厚地唧唧歪歪,没准也就是一份屈打成招的差事。可是,既然大哥都说要保他,马面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更何况,这一片本身就是他的防区,他也就不得不照例行事。
其实,这幻境全由贾宝玉意淫秦可卿而生。尽管软玉温香,fēng_liú竞天,但计来时日不多,充其量也不过就是雍正九年的事情。因此,此间自然也就少有光顾者,并不比那杨柳岸晓风残月处来得是车马俱盛。平日里,趁着没人的时候,马面也还没有少在这里干尽大坏事,所以,这里的沟沟坎坎,他总能够做到如数家珍。但现在一见郑光宗终于肯讲真话,马面即刻就在心里面团起好一阵鸡皮疙瘩:想不到今天居然被这小腿肚儿歪打正着了,没准儿就要坏了这里的风水,此人也真是忒么地腌臜不堪。
郑光宗话一出口,自己也就立马变得醒悟过来。怎么搞的呀?自己没缘由地瞎跑到红楼梦中来干什么?记得当年自己还小,也就是那么稀里糊涂地一瞥,单单就就落下了这么个病根。他其实一直就不曾弄清楚过,秦可卿到底把贾宝玉怎么了,以至于闹到最后被袭人抢占了先手。显然,他老都会觉得,贾宝玉是属于林黛玉的。偏是那曹雪芹狠心,乱点鸳鸯谱,竟然就这么凄凄惨惨地留下了千古一恨。真个就是,好没道理啊。
林黛玉固然值得同情,可是,现在,又有谁来同情他郑光宗呢?
马面显然并不在乎他人会怎么想,而是继续笑嘻嘻地道:“大哥!既然他都全招了,那你就看着办吧。我别处还有些情况,就不带掺和这里的事了。”
牛头当然不客气地道:“你这样怎么行?象什么话?今天不办完这事,你哪儿也不能去。”
听大哥釜底抽薪似地这么一说,马面当即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地办正事吧。”
马面一面估计这会儿小腿肚儿说不定还在做着升官发财娶媳妇的美梦,一面从大哥手里一把抓过捆仙索,然后再侧过身来面对着郑光宗,二话不说,就要将人绑缚起来。
郑光宗哪里遇到过这等事情。他当然不干了。而且一甩手气愤地道:“一早都说你们不是好人,现在果然被我估中了。你们凭什么就要抓我?难道说,我抢了你们的老婆,杀了你们的老爸不成?”
马面这时候也是凶相毕露,他当即板着那副老脸冷冷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敢乱讲话?捆你又怎么啦?你还能反了天不成?”
见马面眼看着就要坏事,牛头赶紧一把推开它,自己上前一步说:“郑光宗!主要就是这样的,我们当官的想见你,他叫我们俩来,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们只得先将你捆了,再带上眼罩,然后才能带你过去。”
郑光宗固执地道:“你们也休想再拿我当作小孩耍。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们不是坏人?再者说,我和你们当官的素不相识,他干嘛非要见我?”
见人依旧冥顽不化,马面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