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宗是在对他老婆的无比愤怒中跌倒在地的。之后,他就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异地。
事实上,此时的他依旧还算是躺在自家地板上。而且,那扇坚固的铁门也一直还是那样喘着大气地敞开着。所幸家里并无贼人光顾。唯一不同的是,一些蚂蚁闻着味道,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地爬满了他的全身。很明显,他这一跤的确能够让他病得不轻。
朦朦胧胧中,他发现老婆其实竟然也还不在自己身边。显然,自己被放湖了。因此,他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摇头晃脑之后,他很快就得出一个新结论:这地方自己似乎未曾来过,所以才会连带着那种稀稀疏疏的感觉。
可是,自己为何要跑到这儿来呢?难道说,自己真的就被老婆大人扫地出门了。
这一惊自然又是非同小可的。
但随即,他也就豁然开朗了。
“小腿肚”一边懒洋洋地爬起来,一边暗自心叹道,那婆娘,终究算是个铜臭货色,真是家门不幸啊!好!好!好!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老子过老子的独木桥!
忒她娘的!
他真的是给人气糊涂了!
等拿出一只烟来点过后,云遮雾罩下,郑光宗的心情明显地变得平复了许多。紧跟着,他就又开始继续欣赏起周围的景色来。
那娘们还真不错,把自己扔到了这么个清静美丽的地方。突然,似乎就是横生的枝节一样,他不免还顾影自怜起来,并于无意间又想起了一些令人悲伤的往事。那还是在自己读书的时候所发生过的事情。直到现在,他也都还能够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猫儿屎大的镇上一夜之间多出了好几十个精神病人或者说是残疾人。他们无疑就是被人用汽车拖过来故意丢下不管的。只没想到的是,现如今,这种倒霉的事最终也还是沦落到了自己头上。
“你就是小腿肚吧?”
就在郑光宗疑疑悔悔的当口,一个粗犷中连带着温柔的声音飘忽而至。原来,对面有个胖子不知怎么地正笑嘻嘻地靠拢过来。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郑光宗正自疑惑,可来人却又呱啦啦地开腔了。
他娘的,还真够拽!老子他妈的就不妨学学那个马三立,逗你玩!
显然,郑光宗也是既来气又来劲了。他好容易才拼命忍住了没吭气,佯顾左右而心则暗暗叹道:整个他娘的就叫够憋气了!
“大哥!怎么样?”又一个瘦子不知何时且明显阴森森地就冒了出来问道。
“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在动着歪脑筋呢。”头先出现的那个胖子改换成一种极端轻蔑的笑容,看着郑光宗头也不回地嘿嘿嘿地调侃道。
自己的心事就这么样给面前的这个王八蛋洞悉了个底朝天,郑光宗恼怒之余不免还又变得悔恨起来。怪只怪自己一向以来都是那么地自以为是,以至于明摆着的未老而昏聩,硬是要把什么事情全都挂在脸上,即便连鬼都可以看见的。
“你就老实一点吧,别再用那套做人的鬼把戏来糊弄我们。当然啦,你也就——别再难过了。”老鬼头劝道。
“费事睬你!”郑光宗自言自语道,然后绕过二人,独自阴阳怪气地望前走去。
他二人所讲的话那样精明,可以说声声入心!一定就是两个骗子。郑光宗一边走着也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随即感叹一声,哎呀,这年头,骗子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除了骗子,就只剩下些一生出来就注定了要被骗的人。
当然,一提到骗子,郑光宗也就越发地来气。事实上,他和她老婆或者说前妻就没少吃过骗子的亏。他似乎永远都忘记不了,曾经就有个骗子,骗了她好几万块钱。就为这事,自己那时还坚持闹腾着要和她离婚,只不过后来自己硬是咽下了那口气。可是,如今倒好,老婆把自己一脚蹬掉了。毫无疑问的,她其实也就是一个最大的骗子,她骗了自己的感情不说,还要让自己去承受这种离乡背井的孤苦伶仃。看看现在,自己的确就是因为她,无疑也是又遇到了两个大骗子。而且,自己似乎想甩也甩不掉。
回头看着那两个鬼东西又是那么样地笑吟吟地跟了上来,郑光宗头都大了。很快,他就决定要破釜沉舟地任性一回。反正自己如今也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实在也是没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了。
“喂!哥们!我是一无钱财,二无美色!你们干嘛非要针对我来费心做事?”郑光宗越说越激动地质问道。
“你就是小腿肚吧?”岂料其中一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郑光宗依旧没好气地回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怎么样。”首先出现的那个胖子抢先规规矩矩地道。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是仇家找上门来了。郑光宗立刻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你们究竟想要干些什么?”郑光宗一边气呼呼地问话,一边特意鼓涨了眼睛忽闪忽闪地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两只嘢。他暗自思虑,今天真是够倒霉的了,就连仇家也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家蠢货会把自己看成是敌人。所以,一时之间,郑光宗大脑中好一阵翻江倒海、波澜起伏。当然,他也发现,对方同时也都展开了针对于自己的重新一轮的观摩,好象就是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