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听电话换成齐昊声音,迅速调整语调,一哥架势道:“谈下经济损失和事件处理意见!”
齐昊考虑片刻:“政府不能为豆腐渣工程买单,谁造的豆腐渣工程,由谁负责!”
陈书记板着脸语气:“嗯。”
“这次发生的豆腐碴工程,”齐昊语气严肃道,“我个人认为是刑事案件的,交由公安机关处理,涉及到的领导干部,交纪委查处,一经发现违法犯罪的,移交司法处理!”
陈书记沉默了,他心里清楚,弄出这么大的豆腐渣工程,不可能没有处理,然而,不管怎么处理,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凤凰新村建设陈书记当初是抱定不过问的,由着齐昊去折腾,哪知妻弟杨建明看上了,找他要承揽工程,他一口否决,叫杨建明不要掺和凤凰新村工程的事。凤凰新村这块肥肉太诱人了,杨建明回头说动姐姐杨秋菊,杨秋菊跳出来坚决要揽下凤凰新村工程,陈书记仍然一口否决,不准杨秋菊掺和这事,理由很简单,齐昊一手争取下来的项目,由齐昊自己折腾。
“齐昊一手争取下来的项目?”杨秋菊鄙夷目光看着陈书记,“听你的意思,是齐昊单枪匹马拿下火力发电厂工程,没有你执政党书记什么事?别人说得再难听咱不理睬,难道你也承认家和县执政党书记在齐昊面前只是个摆设!”
这种说法陈书记已经听说了,齐昊仗着拿下电厂目中无人。许多事情得寸进尺、事明显看得出他是在挑战一哥的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阴沉着脸不出声。
杨秋菊瞟眼陈书记。理直气壮说:“我们拿下凤凰新村工程,一不行贿,二不受贿,工程也不必劳神费力找银行违规贷款,即便是中纪委查处,咱不违条犯法,有什么担心的!”
陈书记的心动了。工程拿过手,就算都知道与他有关系,不违法违规一旁干瞪眼去!大家不是说一哥在齐昊面前是摆设吗。这事他要让大家看看,一哥是不是摆设!当然,陈书记下决心要把工程拿过手也有不满足杨秋菊要求,他在家里日子难过的因素。他对杨秋菊说:“你把办法说出来听听。”
杨秋菊说了让金海公司承揽工程。余下的事叫陈书记不必过问。
陈书记当然明白,金海公司是国营企业,他在常委会上提出金海公司承揽凤凰新村工程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沿袭规定,县上凡是政府直接投资的大工程由常委会议决定,陈书记提出国营建筑公司承建凤凰新村,是对凤凰新村工程的重视,没有人提得出有力的反对意见,毕竟九十年代县一级兴起的建筑公司说穿了就是石匠、木匠、泥水匠组建起来的草台班子。相比之下,国营公司正规得多。正规军、游击队,闭着眼睛都要信任正规军!
陈书记什么事也没有做,就在常委会上决定金海建司承揽凤凰新村建设工程。
齐昊在凤凰新村轰轰动动打击豆腐渣,他的人无处不在,自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相关部门领导脱不了干系,建筑老板一网打尽!还好,没有抓杨建明,他觉得齐昊总算给他保留了一些面皮。但是,陈书记知道齐昊不会善罢甘休,他会一追到底除恶务尽,果真,下午公安局抓了杨建明。
杨秋菊听说抓了杨建明不干了,闯进公安局吴局长办公室耍起泼来,陈书记假装不知道这事,没有过问。身为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吴局长服侍了杨秋菊几个小时,直到杨秋菊抢了吴局长的电话直接打齐昊电话,听了电话脸上微微变色才闹着离去,吴局长得以脱身。
杨秋菊火燎火急赶回家,陈书记在回家了,见到杨秋菊就说:“这下好了,都是你们姐弟干的好事!”
杨秋菊目光一横:“身为一哥镇不住堂子,眼睁睁看着妻弟被抓躲在家里不敢吭声,还算男人!”
“你!”陈书记手指杨秋菊怒道,头脑一阵晕眩,高血压犯了,他晃晃身体,跌坐进沙发,过会儿问,“你去吴局长那儿了?”
“这个老东西给齐昊小子一唱一和摇相呼应,不给点厉害看看……”
“姑奶奶也,出了这样大的事,捂还捂不住,你反到怕闹不成满城风雨!”陈书记苦着脸,心一急,大声咳嗽起来。
杨秋菊见陈书记曲卷着身体咳嗽,走过去给他拍拍背,说:“我给齐昊通了话。”
陈书记抑住住咳嗽直起身体:“他怎么说?”
杨秋菊讪讪道:“听他意思,好像没领导的事,都是工程承揽人干的。”
“他真这样说?”陈书记急切问。
杨秋菊不屑眼神瞟瞟陈书记:“你是一哥还是他是一哥,德性!”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凶斗狠,亏你还在体制混!”
杨秋菊再瞟眼陈书记:“我听他话意思,好像不是领导责任,是工程承揽人弄出来的事。”
陈书记略略思考,明白齐昊意思了,他对杨秋菊说:“这事你就别过问了,我自有主意。”
“什么,别过问了?”杨秋菊愤怒目光射向陈书记,“建明还在里面,不过问,他是你妻弟,你六亲不认,我舍不下亲人!”
“你是不是想把我也闹进去?”陈书记眼睛瞪着杨秋菊,“这么大个豆腐渣工程,闹大了省、市下来查,知道吗,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杨秋菊体制内混的人,自然一点就醒:“建明就不救啦?”
“要救得这阵过去,该处理的处理了,再说他的事。”陈书记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