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的话你也听?”初衍没好气,一回头对上迟野,他神情冷漠,正看着她和江致,眼底有清晰的嘲讽。
初衍被他这一眼看得怔住,脑子里蓦地划过一个声音:陶敛刚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蒋眠沉声道:“你们在一起过?”
江致:“……啊?”
蒋眠:“你和初衍。”
江致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呢?”陶敛大笑,“当年他们可是校园情侣,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呢!”
“你给我闭嘴!”江致一脚踹向陶敛,后者顿时半跪在地,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神色,笑意愈甚。他狠狠望住江致:“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初衍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儿,一边勾引高中生,一边还和老情人纠缠不休——”
一道黑影如疾风般闪过。
下一秒,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里。
陶敛重重垂下头,瞬间失去了意识。
迟野收回脚,眸光静静地落在远处的一片浓黑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初衍都来不及阻止。
她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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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处理完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陶敛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到底被迟野那一脚踢断了一根肋骨,现在还在医院昏迷未醒,具体赔偿和解决方案得等他醒来才能有结果。
初衍累得不行,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
迟野沉默地站在窗前喝水,同样没说话。
“你要听解释吗?”过了会儿,初衍坐起来,抬头看着迟野。
迟野扯了扯唇。
他明显兴致不高,初衍耸耸肩:“那就算了,反正我也累了。”她说着站起来,拿了睡衣走进浴室,在快关门时又说:“江致对我来说是很重要,但不是陶敛说的那种关系。”
窗边的少年仿佛没听到,只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就像今晚在医院一样。
这让初衍觉得有点烦躁,因为她和迟野其实连恋爱关系都谈不上,“在一起”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谎言,和她之前的很多次恋情大同小异。既然彼此都没有真心,也就免去了很多正常情人间该有的矛盾,这让初衍觉得轻松,也满意。
初衍相信迟野和她的想法一致,所以才会主动开始这段关系。
可今晚的迟野,让初衍觉得有一点陌生。
陶敛说着那些话时他眼里深刻的嘲讽,以及后面突如其来的失控,都是初衍预料不到的。这已经超出了他们“这段关系”中所会发生的事情的范围。
所以就算他一直沉默,初衍也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而这个解释,一样超出了他们的关系范围。
说实话,她和江致多年好友,从前几任里不是没有介意江致存在的,但初衍从来不屑多说一句,大不了一拍两散另觅新欢。对方怎么想,她从来不在乎。
初衍脑子乱得像一团拆开了有无数个线头的毛线团,又像一缸稀里糊涂的浆糊,越想越理不出个头绪。最后她放弃了,索性不再想,把水开到最大,抬起头迎着花洒。
突然咔嗒一声轻响,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初衍回头,撞入迟野沉黑深邃的眼睛。
她没动,隔着一扇充满了水雾的玻璃门与他对视。
静了足有半分钟,迟野才关上门,面不改色地脱掉身上的t恤,拉开玻璃门走进淋浴的隔间里,然后重新拉上。
温热的水很快将他打湿,水流沿着精壮的身体滑落,腰腹上还有几道清晰可见的伤痕。颜色略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初衍伸手解开他的皮带,顿了片刻,掀起眼皮看他:“裤子还要我脱?”
迟野眸光更深,沉默着不说话。
初衍叹了口气,踮起脚环住他的脖颈,闭了闭眼道:“晚上答应过的,要来就来,趁我还不困。”
她话音还未落,腿就被他捞起,紧接着人被抱着抵住墙,动作又快又野。
初衍被吻到快要窒息,一边承受着他,一边晕晕乎乎地想:
真是要把他宠上天了。
迟野把初衍抱出浴室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也有可能是被他弄昏过去,反正他也分不清。
把人放到床上,用被子从头到脚盖住,顿了顿,又拉下一点,免得太热。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迟野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拉完被子他一愣,直起身,脸上破天荒露出一丝无措。
迟野慢慢拧起眉。
他神情郁郁走到窗边,想抽烟,可刚取出一根又似想起什么,最终放下。
眉梢顿时收得更紧。
他不知道自己对陶敛动手的原因,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不懂心里那一丝说不明道不明的愉悦。那份愉悦不知从哪来,但就是那样存在着。
她问要不要听解释的时候存在;浴室里他发狠折腾她的时候存在;甚至是刚才,她在他怀里昏睡过去的时候。
迟野眯起眼。
隐秘的情绪像忽明忽暗的一抹幽火,不知来头,寻不到归处。它停留在人心最软弱的地方,于月夜中静燃。
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迟野才回到床上。
初衍这张床很大,这几天两人虽然做了很多次亲密的事,但入睡时都不自觉离对方很远,就像陌生人似的。
迟野本来没在意这个,这会儿却突然觉得难受。
他先躺好,然后伸手把初衍连人带被抱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