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秋带着他们到如意楼前,看着这栋,尽管朱洪竭力想保持矜持,可依旧忍不住有些动容,林百顺和韦兴财则已经惊呼起来。
到了如意楼内,看着满屋的书,朱洪沉默无语,过了会才叹息着问:“公公,你看过多少?”
“没看过多少,”楚明秋说:“其实,这书不在多,关键在看懂,宋朝有个宰相叫赵普,他就说,半部论语打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书看多了,反倒乱了。咱们现在只需要看四本书,毛选四卷,看懂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说得对。”朱洪很郑重的点下头表示赞同。
“不过,关键是要看懂,千万别一知半解,那才是最糟糕的。”楚明秋说着,冲林百顺摇头,他正打量小八的书桌,想要翻,楚明秋冲他摇头,表示这不行。
朱洪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明秋,楚明秋却转头对林百顺说:“这里的书桌各有所属,你面前的那是小八的,他今天去学校了,那张是虎子哥的,那张是狗子的,另外那两张是空的,谁先来谁用。”
“谁先来谁用?”韦兴财有些好奇,楚明秋点下头:“除了我们四个固定在这看书外,还有些朋友有时也过来,有时又不过来,所以,谁先到谁用。”
“听你说起,你的朋友不少啊。”林百顺又窜到电唱机前,将盒子打开,拿起张唱片,琢磨着怎样放进去,楚明秋过去将唱片放进去,又摇动把手,乐曲声响起,却是首外国歌,林百顺听不懂歌词什么意思,就觉着好听来着。
“你说怎么算读懂了毛选四卷呢?”韦兴财问道。
“怎么算看懂了?我也不知道,”楚明秋摇头说:“你看啊,同样是马列主义,陈独秀读出一个味道,王明读出一个味道,毛主席读出一个味道,所以啊,能不能读懂,怎么才算读懂了,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那谁说了算呢?”林百顺抬杠似的逼问道。
“我那知道,”楚明秋再度摇头:“哎,我说,我要全弄明白了,该上中央党校当教授了,还用得着在九中混。”
“那是,”林百顺也乐了,楚明秋说:“这毛选四卷,博大精深,乃我中华两千年来第一书,超越了历史,不但现在有用,再过两千年依然有用,林百顺同学,你应该好好学习。”
“我当然会好好学习,我正在学呢,不信你问朱洪。”林百顺答道:“对了,公公,你上学校去过吗?他们真的在军训,教官是从部队来的。我看到莫顾澹那家伙了,每个人发了件新军装,神气活现的。”
“那是,全国青少年谁不想参军入伍,穿上新军装,怎么能不神气活现下。”楚明秋嘴角露出丝嘲讽,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他们三人的来意,说实话,他不太相信,三人只是过来玩,特别是朱洪。
以他对胡同里的生存现状,三人家里都不宽裕,甚至还比不上虎子,和勇子瘦猴也相差无几,勇子几乎每天都在家帮忙,瘦猴忙着上街,要不是楚明秋帮衬着,瘦猴恐怕已经出货了,这朱洪三人还有时间到处乱逛?
韦兴财在楼里转来转去,很快便转到里面去了,朱洪坐在楚明秋的桌前,翻弄着桌上的书,楚明秋桌上放着的两本书,一本是《会计学基础》,另外一本是《王文成公全书》中卷。
“我觉着老师不公,凭什么就他们干部子弟可以参加军训,我们就不可以。”林百顺说。
楚明秋摇头说:“这话,就你能说,我可不敢说,你们出身好,可比起莫顾澹他们,你们又要差些了。”
“可毛主席说,革命工作不能脱离群众,学校这样干是脱离群众。”朱洪插话道。
“可毛主席还说,要依靠党的领导核心!”楚明秋迅速反击道。
朱洪哑口无言,林百顺摇头说:“可凭什么说他们是核心?他们又不是党员!”
楚明秋笑了笑,朱洪点头说:“林百顺说得对,他们又不是党员,凭什么要以他们为核心?”
楚明秋还是不开口,林百顺火气渐渐上来:“他们干部子弟有什么了不起,老实说,至少,咱们班上这些,我一个都瞧不上,特别是莫顾澹,说话尽是大话,调门比谁都高,可作的事呢?”
“你也别不服气,”楚明秋笑了下说:“这些事,我是肯定轮不上的,要说提意见呢,也只能是你们了,别说出身了,宋老师正对我满肚子火呢,我岂敢造次。”
朱洪轻轻叹口气,林百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昨天他们三人去了学校,看了看学校的军训,回去后,三人沿途在发牢骚,心里过不去这气,今天三人又结伴出来,走到楚家胡同附近,林百顺提出到找楚明秋聊聊,朱洪想起团结楚明秋的目的,便答应了,于是三人一块过来。
所以,今天,他们还真是过来玩,过来聊天的。
“其实啊,你们啊,保持平常心就行,”楚明秋说:“人家的是人家的,咱们争也争不到,抱怨没意义,影响心情。”
“你啊,这是阿q心态!”林百顺嘲讽道,楚明秋耸耸肩:“有些时候当当阿q也不错,少些烦恼。”
“这可不像你。”韦兴财从书房里转出来说道,楚明秋摊开手:“那我该是什么样?”
“你若真的象阿q,就不会与莫顾澹冲突起来,也就不会顶撞宋老师。”韦兴财说,楚明秋有点意外的看着他,老实说,在此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