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就放心我自己出去?”楚寒筝挑眉问道。
贤妃手里的簪子猛的扎在皇帝的手臂上,皇帝疼的闷哼出声,贤妃的手捂住他的嘴,不让那声音宣泄出来,
楚寒筝转身便出令外,对着心腹吩咐,快马去传肱骨亲贵、朝中大臣进宫。
心腹离开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下面两军戒备对峙的模样,似乎随时都会冲破对方的桎梏,杀进殿内,浓浓的夜色之中,他突然觉得疲惫,他抬起头看看,还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眼前浮现了一张素瓷般的脸,他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转瞬即逝,他转身进了内殿。
等他再进去的时候,皇帝已经被松开了,颓然的靠坐在床的里侧,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贤妃似乎是手抓着金簪太过用力,或是紧张,手伤了,楚寒龠正坐在床边给她包扎,楚寒筝也并没有靠近两人,在两人十步之外停了下来,贤妃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和楚寒龠的动作,楚寒龠手下的动作很轻,动作很快,为她包扎好,贤妃失神般抬起手想要去碰触他的脸。
在手触上他脸的时候,楚寒龠也是一怔,嘴角的笑容还没绽开,就被她轻唤的一声:“篪儿...”彻底熄灭,但是楚寒龠还算平静,并没有出声反驳,反倒是贤妃仿佛被惊醒般,有一瞬的不知所措,她想要解释,“我...”
却被楚寒龠打断,“母妃,我是你的儿子...”
贤妃到了嘴边的话再也不下去,她很慌张,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认错,其实她这两个儿子除了眉眼间有两分相似之外,并不相像,可以分明是两个人,或许是她太想老八了,或许是刚才面前韧头间的亲近让她错认了,抑或是她心底那不为外壤的隐秘心愿,宁愿死的是楚寒龠而非楚寒篪...
两个儿子之间,从,老八就跟她更为亲近,也更得她的心,如果老八是向阳面,那老九就是背阴面,老九总是沉默、内敛,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她总是不自觉地亲近老八。
老八死了,那是她倾注了全部心里宠溺培养出来的儿子,是她在这宛若囚牢的深宫高墙里全部的寄托,她能撑到今就是因为她心底里不肯相信他死了,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她会垮掉。
可是刚才的恍惚终于让母子间的最后一丝遮羞布彻底撕破,将她心底所有隐秘的、不可的东西全部暴露在两人之间,可是她却不敢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怕了反而弄巧成拙,所以她咬咬唇,沉默了下来。
她偏偏头,想要看看楚寒筝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眼角见楚寒筝一直负着手站在十步之外侧身仰头定格在窗子的哪里,整个人都带着冷漠,仿佛与周遭割裂开来,似乎并没有发现母子间怪异的氛围,她才稍稍放下些心来。
她看了看里侧的皇帝,眼角慢慢爬上了怨恨,这一切都是他的错。v更新最快/
她闭了闭眼,然后转回了头。
门外响起了人声:“殿下,众亲贵大臣已经到令外了。”
楚寒筝这才转了回来,看了她,“贤妃娘娘,人已经到了,你想要的就在外面,现在可否放了父皇?”
贤妃知道,现在只要出去,在众人面前将手中的圣旨公布了,这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他的儿子就是皇帝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又有些迟疑...
直到门外又响了一声确认:“殿下”
她才对着外面提了声音,道:“荣海呢?”
门上的人影晃了晃,然后走远,她才定了定神。
门被敲响,“奴才荣海...”
“进来...”贤妃。
荣海迈了进来,衣服膝盖以下有些脏,好在脸上没有挂彩,贤妃知道这份圣旨由她去念或者是楚寒筝去念都不合适,而由面前这位伺候了皇帝几十年的大太监去念最为合适,也最令人信服。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不要出声,把你自己弄弄干净。”她仰仰头,看向一旁的水盆。
荣海到底是跟在皇帝身边见惯了风滥,他只是看了那只皇帝御用的水盆,犹豫了一瞬,然后答了“是”,然后依言去了。
将衣袍下摆用水擦拭干净,然后洗了把脸,他才走回贤妃面前,贤妃道:“荣海,皇上病重,已是强弩之末,故写下传位诏书,你现在到外面将这份圣旨一一当着众位亲贵大臣的面念了,好让皇上可以安心养病。”
“皇上?”荣海看了看贤妃,然后是楚寒筝,迟疑道。
皇帝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眼扫过贤妃,瞥见贤妃紧了紧手里的金簪之后,才最终落在荣海面上,“去...去吧...”
荣海这才接过贤妃手里明黄黄的圣旨,去令外。
“皇上有旨!”荣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是一片跪地领旨的声音。
“奉承运,皇帝诏曰...”随着荣海略为尖锐的声音将圣旨上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贤妃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水,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紧张,还是期待。
反倒是殿内床边一个,地上一个,分庭抗礼又泾渭分明的两人,都是面无表情。
“朕在位二十余年,励精图治,奈何命不永,自知大限将至,九皇子楚寒龠...”
听见荣海念出楚寒龠,她的新怦的一跳,“阴险狡诈,谋害手足,绝非良君,五皇子楚寒筝聪慧机敏,心怀仁德,深得朕心,故传位于五皇子楚寒筝,承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