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聪明却不是在智慧,而是在她从不奢望,不奢望不属于她的感情、身份。
她更看得清,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不是自己的!
所以对楚寒龠,她虚与委蛇,不惜余力的卖弄自己的聪慧,就是为了时时体现她的聪明,让他知道她的有用。
她进退得宜,在他面前撒娇取悦,分寸把握有度,却又从不依赖,时刻守候自己这颗仅有的心,从不把它分给他一分。v手机端/
一旦离开他面前,她便再不愿演那些依赖的戏码,她其实无比厌倦这样的日子,时刻想着离开,可是自己身如柳絮,又哪里能避得过一介王子。
在没有周全打算前,她也只能依附着他,又避讳着他。
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还是有些兴趣的,不管是自己的撒娇讨好、偶尔醋意、抑或是聪敏伶俐,都极大了取悦了他,短时间内至少她还不会成为第二个白筱竹。
筱竹的下场是她们几个姐妹里的悲剧,但是这样的悲剧又每天都在上演,那些姐妹们似乎只要锦衣玉食、华衣美服,哪怕是被他视作工具,委身他人也无所谓,但是她从未对人说过,但是其实她内心深处很怕,所以更要保全自己罢了。
~~~~~~~
另一边,清绾和魏城璧一行已经进入魏国边境,清绾与魏城璧同乘一辆马车,马车内时时燃着鹅梨香,烧着暖炉,一室温暖。
魏城璧看似兴致颇丰,今日拉着她对弈,明日便取来茶具让她亲手煮茶,看着她风轻云淡的动作,眼底坠着星光。
抑或是取来筝让她弹奏一曲,曲意生暖。
偶尔也会心性突起,吩咐人沿途剪下些寒梅插在瓶中放入马车之内,淡淡梅香氤氲,沁人心脾。
偶尔还会在夜晚时,吩咐魏知捉些萤火虫放入马车里,看见清绾眼底划过的惊喜,他会嘴角扬起,然后划入心底。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下去,或许对两人来说都是极为平静幸福的了。
马车驶入魏国的前夜,魏城璧坐在房中,站在窗前负手凝望月上西楼,脸上表情晦暗不明,月光印在他眼中,却不达他眼底,他静静地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知走了进来,“公子,明日我们便进入魏国边界芦菱了...”他话至一半,便停了下来。
半晌才传来魏城璧的回应,“二哥的人都派出来了?”
“是...公子,可是您故意放出消息让二皇子派出人来杀您,又支开了沿途护送我们的暗卫,我们还带着郡主,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二哥为人阴险狠辣,但却胆气有余,智谋不足,今天他不成功,回到京师,他也会再找机会除掉我,以前我尚且还能吊着他,不急于一时,但是现在我身边有了她,我就要先解决掉二哥,少一个敌人,她在我身边便多一分安全。”他声音像是随时会乘风归去,声音里沾染了落寞。
“公子似乎心情欠佳?可是有什么心事?”
魏城璧没有回答,而是道:“吩咐下去,一旦二哥的人上来,要将人引到城郊,切忌不可伤百姓...”
“是!”
“去吧...”
魏知依言退了出去,只留一室霜白,魏城璧站在窗前,从怀里拿出一块樱花状的木雕,摩挲着低下头,看了看道:“这样的平静怕是再也无法拥有了...”
~~~~~~~
他们已经走了六天了,清绾睡在榻上,辗转反侧,凤鸾卫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还没跟上来?
清绾这些日子以来睡得并不好,心里积压了太多东西,即便是没再噩梦连连,却时常因为些许风吹草动,便一次次醒来,再难入睡。v更新最快/
她虽然踏上了前往魏国的路程,却时刻关注着楚国的动静,这些日子,她与五皇子通过书信,请他帮忙绊住了胡之遥,只是没想到在自己动作之前,楚寒龠便先行出手,她便吩咐莫琮严密监视楚寒龠和阮彦的一举一动,只是没想到楚寒龠远比自己想象的藏的更深,心思更狠,将一个女子的名节全然踩在脚下。
前世之时,他亦是时时躲在八皇子身后,见人也是一派谦和,几乎是个不见丝毫锋芒的皇子,看来前世自己死后,这场皇位之争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只是看来以后,她要多防备这位心机深沉的九皇子了。
胡之遥往后每每见到阮彦只怕便会想起阮奚妶给他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再加上朝堂上皇帝有意无意的捧起胡之遥成为阮彦的制衡,又有楚寒龠在背后时不时的推波助澜,胡之遥与阮彦之间早晚势成水火,但是这远远还不够,她要的是胡之遥恨不得将阮彦除之而后快。
她不得不时时刻刻想在所有人前头,算好每一步,走好每一步,然后将所有人都算在里头,她再也躺不住,脑子里思绪纷繁,她披衣而起,也不点灯,推开窗子,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
两人谁都不知,相距不远的两扇窗子,在这个夜里,两个人一站一坐,各自看着凄清的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两人乘着马车,各自倚靠着车厢一侧,魏城璧低头擦拭着腿上的筝,清绾则摆弄着面前的茶具,水在炉上滚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也蒸腾出大片的水雾,隔在两人之间,令人看不真切。
魏知骑着马走在外面,也感觉到车厢里两人间的相顾无言,再不是前几日两人虽然话也不多,但时而下棋,时而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