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彰显仁德,率领皇室宗族,在城外迎接清绾棺椁回城,沉璟看着皇帝的眼中隐隐有杀意,他低下头去,将眼中的情绪埋藏。
皇帝看见那棺椁,竟然脚下晃了晃,九皇子连忙扶住他,皇帝在九皇子的搀扶下走到棺椁前,两个侍卫打开了棺椁,露出了清绾苍白的脸,他语带悲伤:“这孩子,朕自小看着长大,她才十九岁呀!怎么就这么走了?!”
九皇子扶着皇帝,闻言也看向了那张脸,可惜了,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这样一个聪明睿智的女子。
他转头宽慰皇帝:“父皇保重龙体,姑母一家也算是团圆了...”
沉璟跪在地上,低垂的眼中闪过讽刺,团圆?谁想要这种团圆?
皇帝当即便下旨:“追灵鸢郡主为灵鸢公主,特准葬入皇陵,与长公主合葬!”
沉璟几人领旨谢了恩,皇帝又着九皇子查清杀害清绾的凶手,随后便回宫去了,清绾并未置办灵堂,皇帝准许长公主府永久保留,府中一应下人、器物一律维持原样。
当日沉璟几人便护送清绾的棺椁去了皇陵下葬,九皇子出发前往调查凶手。
夜深,魏城璧喂清绾扶下假死药的解药,清绾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手还被母亲、父亲攥着,父亲、母亲对她说:“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她哭了,“娘!爹!绾儿不要离开你们!”
但是父亲、母亲没有再理她,转身走了,眼前天旋地转,她幽幽转醒,她恍惚了很久,才看清了面前的人,魏城璧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因为假死药的缘故,她数日未曾进食,是以十分虚弱,魏城璧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她,她也无力气拒绝,便顺从的吃了,两人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两人间的气氛却十分融洽。
一碗粥进了肚,清绾也终于有了些力气,她抿抿干涸的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想要沐浴...”
“好...”魏城璧点头,便跨出门外安排去了。
为了做戏逼真,她一直未曾告诉清漪几人真相,只在去皇陵的路上,被魏城璧偷龙转凤掉包了出来,好让沉璟几人的表现都是由内而发,才可取信于人,几人料理完她下葬之事后,自然会回长公主府,而写着她未死并让几人在几日后前往魏国寻她的信,她也早早交给了魏城璧,让魏城璧设法换到沉璟身上。
清漪、芊羽两人都是女孩子,遇到她身死之事,早已是六神无主,只有沉璟性格沉稳,才能安排几人一段时日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楚国消失。
是以,她现在身边无人,只有自己,她沉进水中,将过去种种一切一一略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如此过去的灵鸢郡主沈清绾死了,她只是身负血海深仇的沈清绾,一个复仇大计也慢慢在她的脑子里成形。v手机端/
她披上衣裙,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没有再穿她最爱的紫色,而是换了一身黛蓝色的衣裙,梳了一个十字髻,她为自己画了一个妆,在眼角为自己点上了一颗泪痣,才满意的点点头。
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魏城璧站在门外见她如此,也是一怔,清绾却是一笑轻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魏城璧见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压下心头的怪异,点点头,“今夜夜色不错,要出去走走吗?”
清绾点点头,魏城璧其实只是试试,并未抱她会同意的想法,却未曾想到,她会欣然应允,待回过神,她已经跨出了门内,走出几尺,转头问他:“还不走吗?”
魏城璧跟上,两人上了街,清绾似是心情不错,面上始终带着浅笑嫣然,东看看西看看,似是对什么都颇有兴致的模样,以至于给魏城璧一种两人似乎回到了决裂前时光的错觉。
但他很清楚,这是错觉,眼前的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给自己的错觉。
他回神,她已经走到一个走到一个摊子旁,那是一个卖孔明灯的摊子,还有一些荷花灯之类,她随手拿起一只荷花灯,若有所思,摩挲两下,偏头问他:“我们去放荷花灯好不好?”
“嗯...”魏城璧拿出银钱交给摊主,从摊子上也拿起一盏荷花灯,两人走到溪边,清绾蹲在岸边,垂眸将手中的荷花灯放入水中,发丝如垂坠的碧绦,铺缀着星河,他竟想起一句诗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怔忪间,她已转过身,接过他手里的荷花灯,复又放入水中,他背着手去看她,她闭着双眼,双手合十,不知在祈求什么。
他看着那灯随波逐流,越走越远,好像带着她的心一道走了,任凭他怎么去追,也再不回头。
他生出无力。
她阖着双眼,心中默念,“母亲,父亲,你们安息吧,我会好好活下去...”
她放下手,站起身,转头见他盯着那荷花灯飘走,“走吧...”
他点头,清绾沉默的走在他身侧,“你答应我的事...”
话还没说完,他嘴边已浮起一丝苦笑,“绾绾,你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他轻叹一声,接着道:“我以为你会再骗骗我...”v首发
清绾却露出一抹妩媚的笑意:“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们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是交易,你要我,我要助力,明码标价,钱货两讫,不是吗?”
“是呀,钱货两讫,那我是不是也该讨些利息...”话音落,他飞快的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他的吻带着霸道的克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