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门外站了不知多久,脚下的雪越积越厚,一双腿已经麻木了,直到魏知从外面回来,便见到他站在院门外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魏知心底一惊,走上前去,“主子...”
魏城璧双眼无神的看向他,魏知心底怪异极了,自从自家公子与郡主一起之后,每天都是春风得意,连不爱笑的嘴角也总是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这时他这幅样子,着实令魏知胆寒心惊。
魏城璧却似没有看见他般,抬腿进了院子,魏知担忧的跟在后面,魏城璧进了房间,魏知看着关闭的房门,“主子,您受了寒,身子凉,不能不管呀!”
魏城璧置若罔闻,他躺倒在榻上,张开双臂,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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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绾醒来之后,便挣扎起身,不顾芊羽阻拦,冲进了鸾飞房中,鸾飞已经醒了,正由清漪服侍着喝药,看见她刚要开口,清绾便跪在了鸾飞榻前:”娘,绾儿求你了!把凤鸾卫和晏子令交还给皇上吧!“
鸾飞一惊,“绾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先起来!”
清绾边摇头边说:”不!娘,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好吗?“
鸾飞见女儿声嘶力竭的样子,哪里还顾得分辨什么,便探出身子,去拉她:”绾儿,娘答应你,你快起来!“
清绾这才稍稍安心,顺势站了起来,鸾飞拉着她坐在床边,为她整理好她的鬓发,“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爹生前便说这次回来要解甲归田,你爹战死,娘也没有心思在理这些俗事,只想看着我的绾儿嫁人成家,就已经别无所求,娘只是不希望你爹死了还留这一个污名罢了。”
清绾将鸾飞的手握住,放在双手手心里,看着她的眼睛:“娘,你放心!我一定为爹洗刷罪名!之后我们便离开楚国,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隐居起来,或是游历山水,好不好?”
鸾飞虚弱一笑,眼里装着欣慰,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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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是沈迟的下葬之日,空空荡荡的送葬队伍里,除了五皇子、九皇子和郎白三人便再无他人,鸾飞和清绾也无暇去理,人情冷暖,大多如此,如今沈迟沾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沈迟的罪名并未坐实,倒是百姓们在这一日纷纷上了街,送这位将军一路,老百姓纷纷带着一捧菊花,自发的站在街道两侧,嘴里感谢着沈迟。
沈迟下了葬,清绾和鸾飞两人便一起送郎白三人离开了京城。
回去的路上,母女俩同坐在一辆马车里,清绾这些日子身子并不好,时而便是咳嗽,鸾飞听见,便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瞧瞧你,这些日子越发憔悴了!“
清绾摇摇头,“我没事,娘不必担心。”
鸾飞知道她倔强,也不再说这个:“你先回去,我这就进宫一趟!”
清绾明白鸾飞是去做什么,她没有阻止,“娘,我陪你去,我在宫门等你!”
鸾飞看她坚持,慈祥的点点头:“好”
鸾飞一路进了宫,清绾目送她进去后,便独自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过了一个时辰,仍未见鸾飞出来,清绾渐渐有些焦躁起来,她探出头去:“还没见夫人出来吗?”
马夫摇摇头:“没有...”
清绾跳下马车,在地上踱了一会儿,她站定后,便要转身进宫,马夫突然喊道:“小姐...夫人出来了...”
清绾连忙转头,看见鸾飞,清绾才松了一口气,她迎了上去,“娘!”
鸾飞看见她,“怎么没在马车里坐着?再受寒怎么办?”
“我没事,皇上怎么说?”
“你这孩子,皇上到底是我的亲弟弟,他不会把我怎样的,晏子令和凤鸾卫我都已经交还给皇上了,他也安然收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盘桓在清绾心头的大石卸去了一半,两人上了马车,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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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彦从宫里出来,回了府中,便径直回了书房。
“老师,您回来了...”胡之遥一见他,起身相迎。
“嗯...”阮彦点点头,坐在了书桌后。
“皇上突然传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长公主进宫,将晏子令和凤鸾卫交还给皇上了。“
胡之遥倒是一惊:“这倒是出乎意料,晏子令里藏着宝藏的秘密,而那凤鸾卫以一敌百,威力惊人,长公主竟然毫不恋栈,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说到这,见阮彦脸色不好,他没在说下去,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长公主主动交权,皇上心愿得成,也解了一个心头大患。”
“长公主主动交权,皇上动摇了...”
“这也难怪,这皇上可是长公主照料长大的,虽然皇上登基之后,关系稍有疏远,但到底是姐弟,长公主交出了这两样东西,对皇上再无威胁,皇上松动,想要放过她也属正常。”
“长公主必须得死!”阮彦板着脸道。
胡之遥一愣,“老师是怕长公主因大将军之事不肯放过老师与我?”
“虽然沈迟死了,但是他的门生遍布朝野,沈迟死了,他们也会听楚鸾飞的,武将手里有兵,与我们这些只会舞文弄墨、谋算人心的文臣相比更具威胁,而且楚鸾飞手里的凤鸾卫虽然交了出去,但是凤鸾卫毕竟在她手里这么多年,即便没有晏子令,也难保不会听她的,只有鸾飞死了,这些人即便有异动,也是群龙无首,所以楚鸾飞一日不除,我终究寝食难安。”
“但皇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