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珞州与络巴州本是一体,原叫门巴州,由首领努烈统领,但是后来努烈死后,努烈的两个儿子争雄首领之位,僵持不下,最终将门巴州一分为二,隔峡谷而望,这么多年来也是互不想闻。
听着纪宁臣讲述这些的时候,彼时,夙泠正骑在马上,走在前面,而娜依是第一次到这来,看着眼前的美景,翠绿一片,不禁好奇,纪宁臣学识渊博,所以便出声为她讲解。
夙泠的意识却在跑神,墨脱他来过无数次了,不远处是墨脱的莲花圣地,莲花圣地的中心便是仁钦崩寺,在那里可以远眺南迦峰,那是一座巍峨瑰丽的大雪山,终年云海茫茫,很少能看到它的真容,传说中,若是与心爱之人来到此处,有幸望见其真容,便会得到长生天的祝福,可以与爱人终生相守。
他心里在想,若是她最终选的人是自己就好了,他会带她来这,他希望能看见南迦峰,希望能得到长生天的祝福,希望能与她相守一生,他想到这,心口一痛,便醒过神来,眸光冷清了下来。
娜依虽然与纪宁臣在说话,但是余光却始终徘徊在他身上,她看见他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山,她知道那是莲花圣地的中心,那座山上有着仁钦崩寺,她看见他目光越来越温柔,痴痴的看着,她难过极了,她知道,他在想那个女人!
只有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才会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那种温柔是她从不曾体会过的,他虽然自救了自己以后从没有亏待过自己,对自己也是照拂有加,但却总是或多或少的带着淡漠疏离,她只能永远徘徊在他的疏离之下,心门之外,她从不曾走近他的内心,她便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男子,都是矜贵、天生便带着礼貌、疏离。
但自从她跟着他去了楚国,见到了那个女人,便时常见到他那种温柔,眼睛里泛着丝丝密密的柔光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错了,不是他天生疏离,而是自己从不曾走进他的内心。
明白了,却不能释怀,不能放手,她的心便抽痛起来。
她昨夜从多哈处离开后,便去找了索纳,想要问一个明白,却在索纳那里知道了,那个女人已经心有所属,她痴心妄想,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所以重拾了信心,想着只要自己不放弃,他会看见自己的。但是现在看着他的神情,她迷茫了,求而不得虽苦,但是却叫人一生难忘呀!
她明白这一生,他都无法忘记那个人了。她满心悲凉,却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夙泠并不知娜依所想,他转回头,目视前方,却眼神空洞。
大军停驻,开始安营扎寨,夙泠边站在一旁安静等待。
他看见不远处的多哈,坐在一旁一把椅子上,身后站着一个侍女为他遮着太阳,好不悠闲的模样。
再远处,能看见一辆马车,马车的旁边便是王帐,王妃站在旁边,正指挥着侍女端着东西,一趟趟的往里面运东西。
夙泠脑筋一动,手指一动,一道气劲带着一枚极小的石子疾射而出,马车便车轴一断,瞬间分崩离析,车厢滑落倒地,两只木箱顺着倾斜的方向摔了下来,再无其他。
听到响声,王妃连忙转身,指挥仆人去扶马车,马车下半部塌了,上半部被几人抬住了,搬到了一边,王妃这才挥退几人,独自进了车厢。
直到王妃出来,夙泠一直盯着那车厢看。
大帐搭好,纪宁臣走到夙泠身边告知他,见他没有反应,目光看着远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觉他在看那车厢。
他也看了好一会儿,疑惑道:“马车怎么会损毁了?可汗可有受伤?”
“车厢滑落之时,只有两只木箱从车内跌出,再无其他...”
“王子是说...可汗不在马车内?”
“八九不离十...若是父汗在,马车跌落,王妃为何毫无担忧之色?更没有问罪马夫?只是轻描淡写进去看了一炷香的时辰便出来了?”
“那可汗在何处?”纪宁臣下意识问。
夙泠闻言,也陷入了深思。
“如果可汗不在,那多哈把可汗藏在哪了?多哈引王子到此,意欲何为?最重要的就是可汗情况如何?有无危险?”
没问出一句,夙泠的眸光便冷了一寸,“昨夜我已经让克察用狼鸣通知了父汗我回来了,想必这么久没有父汗的死讯传出,定是因为他们现在不敢动父汗,父汗一时三刻之间还不会有性命危险,现在当务之急恐怕是除掉我,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王子,您已经有法子了?”
“既然他想除掉我,我就帮帮他好了。”夙泠双眼一眯,语气坚决。
纪宁臣反应快,霎时便明了他的意思,“先给他一个诱饵,引他上钩,让他以为胜券在握,便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就可以抓住机会,翻转形势,极妙!”
“这都是跟‘她’学的...”他低声道。
“王子,您说什么?”纪宁臣没有听清,问。
“没什么,回去吧...”夙泠想到她,便落寞了几分。
走了几步,娜依迎了上来,“可汗传旨,半个时辰后狩猎场集合。”
夙泠点点头,便进了大帐,他换了衣服,穿上软甲,仍旧将破碎的画像放回胸口,好像那些东西天生就是长在那里的。
他拿起弓箭,走出大帐,大步跨上马,带了纪宁臣、克察、索纳三个去了狩猎场。
不出夙泠所料,没有见到可汗。
王妃却出现了,坐在马上,肩上披了件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