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翻看奏折的动作一顿,却并未抬头,只是斜眼看他:“难道不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吗?”
“父皇明鉴!儿臣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老八的诡计!是老八陷害儿臣,儿臣一时不察,才会中了圈套!”七皇子跪在地上,厉声道,希望皇帝能够希望相信自己。
可是皇帝丝毫不为所动,在奏折上批示下最后一笔后放下,才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老八已经下了大理寺大牢,若是真依你所做所为判了罪,小命不保,还怎么算计你?!到了这个境地还要攀咬手足,不知悔改!”
“父皇,老八下了狱,不是我陷害的!是他自己做的!父皇,今日局面,我的确百口莫辩,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儿臣做的!全是老八呀!父皇,您要相信我!”
“老八下了狱是他自己做的?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死?你当朕是三岁孩童是吗!”皇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七皇子,摇了摇头,很失望的样子,“若真是如此,也是你自己愚蠢!怪不得别人!”
七皇子闻言全身一震,像是被抽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坐倒在地,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是我蠢!高兴的太早,明知老八城府极深,还不知警惕,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技不如人...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眼前已经看见了自己的下场,眼角滑过一滴不甘的泪水,四肢舒张开来躺倒在了地上,仿若疯癫般不停的笑。
见他如此,皇帝皱了皱眉,“来人!”
荣海连忙进来,“七皇子楚寒箛勾结前朝余孽,行谋逆之事,又陷害手足,数罪并发,念其之前赈灾有功,死后封为恭亲王,赐毒酒!”
皇帝声落,七皇子闻言更是癫狂,笑声更大了。
荣海向身后侍卫一使眼色,两名侍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七皇子站起身后,却猛地甩开两个侍卫的手臂,也不再看皇帝,也不行礼,步履踉跄的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荣海抬头看了看皇帝,皇帝一摆手,荣海连忙带着两个侍卫跟上七皇子。
七皇子回了府,一路回了卧房,换上他的朝服,然后登上了院子里的塔楼,两名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七皇子站在塔楼前举目远眺,他张开手掌,看着皇宫在他手中仅有一掌之握,他紧紧的将手心握成拳头,将全部力气都用在了手里,手上青筋一根根蹦起,最后他松开手掌,看着手掌中一片空无,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凄厉,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背着手,不知在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一阵阵脚步声传来,荣海已经端着托盘走到他背后,弓着身轻声道:“殿下...”
七皇子笑声一顿,侧转头看了一眼荣海,顺着他的双手看向了他手里的托盘,托盘里是一只错银金丝酒杯,里面装着暗红色的酒,像是血液一般,只这小小一杯,自己的生命就要完结。
他握紧了双拳,他不甘心,就这样断送,昨天还在这塔楼之上高谈阔论,转眼就沦为末路之人,真是讽刺!
荣海怎么会不知他心中不甘,但皇帝已经下了决断,君无戏言,又怎会收回?他劝道:“殿下,这鸩酒一饮,不会有什么痛苦,也可以保得殿下的体面,殿下应该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还是不要让奴才等为难!”
七皇子冷声一笑:“父子之情、兄弟之谊,到底比不过万人之上...”他突然话锋一转,“可是我绝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说完纵身一跃,跳下了塔楼,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荣海三人才回过神来,跑到栏杆处往下看,只看见下面一个小点,周围围过来了许多七皇子府的家奴,荣海闭了闭眼,似是不忍,然后转身对两人说:“走吧,跟我回去复命吧!”
皇帝听到荣海带回来的消息,只是愣神了好一会儿,然后叹息一声,便让荣海等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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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七皇子跳塔自戕的同时,八皇子和霍止也被放了出来,这两个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京城,清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失神了很久,真没想到七皇子会这么快就败了,看来这局八皇子又赢了。
八皇子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只把自己往大牢里一送,便轻而易举的改变了战局,连带着霍止的事都推到了七皇子的身上,看来想要把八皇子拉下马,还要费一番功夫。
清绾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荡荡的院子,院子里树下的秋千在夙泠走后,就被清绾收了起来。这座院子里的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只是在梦里,连带着院子里的树也开始凋零。
“小姐,蝶衣的信...”
清绾这才接过信,想要进书房看,刚一踩在地上,脚下一痛,夙泠走的那天,她忘了穿鞋去追,右脚脚底被划伤了,她忘了这回事,站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的先落了右脚。
清漪见她如此,也忘了提醒她了,刚要上前去扶,只见自己小姐已经被人拦腰抱起,“受了伤还不好好将养,到处乱走乱动!”
清绾一愣,看向把她抱起来的人,“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的话,还不知道你还要受多少伤呢!”魏城璧挑眉。
“怎么会?既然你来了,那我就省省力气吧,我要去书房...“
魏城璧眉心一挑,眼睛里带了些笑意:“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自然是马了,还是汗血宝马!”
清漪噗呲一笑,魏城璧一张脸霎时便冷了下来,作势将她往外一抛,清绾一声惊呼,复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