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急那发丝却调皮的绑的越紧,怎么也不肯松开,只听耳畔传来他的轻笑,她看着他睁开眼睛,嘴角含着和煦的笑意,那双眼也闪着漆漆点点的光,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他说,“怎么?这么想跟我结发吗?”
那话语里的揶揄让她的一双耳朵红了起来,清绾下意识的反驳,“你别胡说了!”结果出口的话结结巴巴的,他的一双眼凑近了她,“真的没有吗?”
清绾索性转过头去不看他,他也转到她面前,对她说:“我很开心...”
她愣住了,他拉住她的双手,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今生今世,我绝不骗你!若违背,就死在你手里!”
清绾笑中有泪,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她尚且不知道相信他是不是对的,她心中仍有三分怀疑,但是这一刻,眼泪却冲破了一切。
魏城壁一边为她擦泪,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仍有犹疑,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一字一句仿佛承诺,企图镌刻在清绾的心中。
清绾就那么低着头流泪,魏城壁也不嫌弃,就用手为她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爱哭鬼!”
那天两人就那么任由发丝交错,静静的坐在摇椅里,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肩膀,一起看了夕阳,看了星空,才各自回房,至于那缕发丝,最后还是没能解开,两人相视一眼,颇有无奈的意味,最后是魏城壁将那截交错的发丝从两人发尾剪了下来,然后亲手装在身上一个香囊里,系回了腰间,他伏在她耳边说:“如你的愿,结了发,以后我会随身带着。”
清绾看着他的瞳仁,沉醉其中,就在魏城壁闭上眼睛,吻要落在她唇间的时候,她调皮的一把推开他,好像一只兔子一样一下跳了好远,冲着他吐吐舌,然后头也不回跑了。
回去的路上,她抚着自己的心口,心早就跳的没有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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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将军与几个副将已经赶到了西北大营,当时,是由潘术连同几名副将一起迎接的,沈迟并没有看见韦建,他略微诧异了一下,他问:”韦建在哪?“
潘术极快的与军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对着沈迟解释:”前些日子,两国交境处发生了数次暴乱,最后一次韦将军率部防御的时候,受了些伤,需要卧床休养,实在不便起身,所以不能来见大将军了。“
韦建追随沈迟数年,早年只是一个伙头军,那时沈迟还只有二十三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跟着父亲沈故已经参加了大小战役无数了,可谓身经百战,但是那场战役却永远留在了沈迟的记忆中。
那场战役,敕勒联合怀柔大举进攻,来势汹汹,前后夹击,死伤无数,父亲沈故也是在那场战役中过世的,沈迟忍着伤痛,且战且退,最后退上了阴山一处支脉上,那时他已经只剩下两千人马了,没水没粮,他们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再打这场仗。
就是当时还是伙头军的韦建找到了他,主动请缨,上阵杀敌,沈迟看着年轻人半晌,什么也没说,只是叫身边的副将给他一副盔甲,一柄武器。
就是这个年轻人,在敕勒再次进攻之前,冲在了最前面,不仅不怕,反倒一脸笑意,隔着老远就喊他:”少将军,我们来比一比,谁杀的敌人多!“
那次战役,两千人最后只有五百人活了下来,回到了军营。
也是那之后,他被皇帝封为了镇国大将军,而韦建也被他一路提拔到了今天的位置。
沈迟初听闻韦建受了重伤,想去看他,却被潘术拦住了,潘术说:”大将军舟车劳顿,韦将军再三叮嘱,他的伤不要紧,大将军对他恩深似海,一定要末将照顾好大将军,将军不如先去用膳吧,膳食都是韦将军亲自吩咐的。”
沈迟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当回事,点点头,边跟着潘术等人去了大帐。
不一会儿功夫,饭食就已经上来了,沈迟看着面前的餐食却皱了眉头,放下筷子。
潘术忙问:“大将军,怎么了?可是这饭食不合口?”
“我听说这西北大营闹饥荒,已经有上百逃兵,怎么这饭食竟然如此丰盛!可是你们这些守将中饱私囊,克扣军粮!”沈迟说着一掌拍在桌上。
几人匆忙起身,连忙行礼,解释:“这...这饭食是韦将军安排的!末将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另一副将吕鸿说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末将等也实在不能再欺瞒大将军了,军中粮草的确出了些问题,大将军这餐食已经是军中两百名将士两天的口粮了!”
“糊涂!韦建在哪?带我去见他!”沈迟语气里是深深的不赞同,看着面前的粮食,满心都是对士兵的心疼。
潘术看了看军师徐士江,徐士江点点头,潘术连忙走到前面,为沈迟引路,在一顶军帐前停下,恭恭敬敬地说,“这就是韦将军的大帐,大将军请进!末将等在外等候。”
沈迟走了进去,未见其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已经传了出来,沈迟慢慢加重了脚步声,韦建闻得脚步声,披散着发,低着的头,才虚弱的侧过头。
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一双眼睛,仿佛看不真切般,带着询问的口气,“大将军?”
沈迟已停住脚步,怔愕:“韦建,你怎么了?”说着就要上前。
韦建已经喊住了他,不让他再走,“将军,您别过来!”
沈迟又停下了步伐,韦建低低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