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早上7点半。
凤父、凤母、凤二叔正围坐在一起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绿豆粥、酸菜包子和小炒土豆丝,摆在小小的圆桌子上香飘四溢。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凤母早上五点起床制作的成果。凤父子,但是嫌弃外面卖的不卫生、味道不好,于是凤母每天都早早起来、亲手制作,只为自己的丈夫能吃得开心、吃得满意。
凤父咬下一口包子,立刻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酸菜馅儿的?都吃好几回了。明丽,你平时做菜也多动动脑筋、多换点花样,不要偷懒老是弄一样的。”
凤母有些委屈:“我有换过的。酸菜馅儿也不是天天做,上一次做都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你还敢狡辩?”凤父瞪圆了眼睛,“你做的包子,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种馅儿——酸菜的、芽菜的、白菜的、鲜肉的。都不会做点新花样出来!你还敢说自己没偷懒?”
凤母被凤父吼得心惊胆战、骂得心服口服,只得诺诺地说:“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做新的馅儿。你别生气,小心生气坏了胃口……”
凤二叔在旁边道:“嫂子,我家那个小子最喜欢吃三丁包了。要不然你明天就做三丁包吧,多做一点,让我带回去。”
蓉城吉祥包子铺的三丁包全城闻名,卖得也非常贵。1999年的时候,蓉城的肉包子一般是小的两毛钱、大的五毛钱。吉祥包子铺的三丁包就能卖到1块钱一个!普通人家哪里舍得花钱吃这个?
凤二叔家里三个人都喜欢吃三丁包,可又舍不得钱,一个月也就买一个来解解馋。现在凤母要做包子,凤二叔赶紧提出自己的要求。
在凤二叔的眼里,都是自家亲戚,拿你几个包子,难道还需要给钱吗?当然不需要啊!
如此一来,凤二叔既得了包子,又不用花钱,简直爽歪歪!
凤母怔了一下。她当然也知道吉祥包子铺的三丁包,也知道三丁包有多贵。如果这包子是做给凤父吃的,凤母当然没有任何犹豫。但一想到这包子是要做给凤二叔吃的,凤二叔吃了不算完还要拿走,凤母就有些犹豫了。
“那得花多少钱啊……”凤母心里有些心疼。
想了想,凤母推脱道:“我都不了解这个三丁包,也不知道到底是是哪三丁,要用哪些材料。还是算了吧!咱们还是换个馅儿吧。”
凤父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不了解就去学,谁还是天生就会的不成?”略一沉吟,又道:“你明天多做一些,包30个包子给爱民带走。”
凤母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敢反驳凤父的话,只得连连答应。但那种情绪上的低落是藏不住的。凤母闷头喝着绿豆粥,拿着筷子在碗里搅。
凤父叹了口气,柔声道:“明丽,你既然是我的媳妇儿,就要勤快一些,帮家里多做一点事。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爱民是我的弟弟,你是我老婆,你就应该像母亲一样多关照关照他。
你把家里打理好了,就是我最好的老婆!”
被凤父一口一个“老婆”、“媳妇儿”地叫着,凤母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认同感。刚刚因为三丁包而闹的不愉快,也瞬间消失殆尽。
凤母甜滋滋地想:“哎,不就是多做几个包子、多花点钱吗?大不了我再去多打一份工,就把这个钱给抹平了。”
凤若鸣在一旁闭目假寐,将一番对话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听了去,心中暗笑:“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爸爸这手段可真是高明,难怪妈妈被吃得死死的!”
凤母瞥了一眼旁边的凤若鸣,小声道:“爱国,要不要把若鸣嘴里的东西取出来,让她也吃点东西。从昨天晚上开始,若鸣就什么都没吃了。要是饿坏了,可不好吧?”
凤父冷笑道:“看货的人下午就来,就算这顿不吃、下顿不吃,加起来也不过三顿不吃。三顿不吃,还饿不死人!
当初她要上大学、闹绝食,三天没吃饭,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再说了,这丫头脾气倔、爱折腾,就该好好地饿几顿。饿得没有力气了,就没办法折腾了。”
最后,凤父一锤定音:“不给她吃。”
凤母虽然有些心疼凤若鸣,但也没有办法反驳凤父,只得默默地转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早上10点15分。
五二三机械厂自从破产之后,原本门庭若市的厂区变得门可罗雀,厂区大前的小街上更是连行人都很难见到。
凤云帆要求在这里见面,一个原因是为了离家近,方便之后去厂区职工宿舍救凤若鸣,另一个就是闲杂人少,方便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相认。
风云帆担心凤若鸣,几乎一夜没睡。知道隆臻的行程之后,从8点半开始就等在了厂区大门前,伸长了脖子望着两边的街道入口,就盼望着能有一道金光穿云破雾扫清一切阴霾,一位盖世英雄能踏着七彩祥云来解救自家姐姐!
他盼啊盼啊,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位二十岁的青年往厂区门口走来,不由得眼前一亮、心脏狂跳。
是他吗?
是他吗?
隆臻从出租车上下来,徒步走向五二三机械厂厂区大门。刚刚拐进街角,就看到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两眼放光地向自己冲过来:“是……是隆臻大哥吗?”
眼前的少年面容和凤若鸣有七分相似,隆臻不由地心里一软,点了点头:“我是